“那就好”江家老太太鬆了口氣,“咱們舉家來到京城,身上的銀子所剩無幾,你大哥他們也是一個不中用的,在外頭找了好久的事兒,可是一個合適的都沒有,再這樣下去,我們家坐吃山空,京城花銷又大,即使有伯爵夫人給的五十兩銀子,也支撐不了多久了,你能否讓女婿給你大哥他們找些事兒做”。
“大哥他們能做什麼?相公自己還憂愁找事兒呢,這些日子,公公沒少帶著相公出去應酬,到如今都還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身為夏霽的枕邊人,江氏還是知道夏霽最近在擔憂一些什麼,夏霽如今只不過是一個秀才,京城之中,人才雲集,舉人給別人當老師的數不勝數,很多都是為了下一次的科舉,留在京城當先生掙一些銀子的,夏霽的學堂根本就辦不起來。
“這可怎麼辦啊?姑爺的姐姐不是伯爵夫人麼?她說一聲,姑爺不就有著落了”江家大嫂直接插嘴道。
江氏翻了一個白眼,“大姑姐只管內宅諸事,外面的事兒,都是伯爵他們管的”,為了這種小事兒,打擾伯爵,至於麼,如今不是自己正在找關系麼。
“伯爵夫人那麼傲氣,看來,在府中也沒什麼地位,幫自己的弟弟解決一下差事,她都辦不了,果然,還沒有我們自在,和自家男人要吵架就吵架,你那大姑姐,平素在伯爵面前,也只能伏低做小”江家大嫂鄙視道,有些人最喜歡這樣,看著別人過得好,就猜測別人再背地裡過得比她還不如,丈夫小三小四一大堆,在家也沒什麼地位,出了有錢,什麼都沒有。
如若賈珍聽到江家大嫂的猜測,估計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了,明明是小舅子為了自立,想要自己先努力找差事,他要給小舅子找差事,分分鐘的事兒,就比如朝廷六部,還有很多編外人員,特別是工部,編外人員最多,這種是做著朝廷的差事,但是卻不是朝廷官員的人員很多,相當於企業的外聘人員,給夏霽弄一個小管事當當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的。
聽到江家大嫂的話,江氏不但不生氣,心中反而開心,就是這樣,即使大姑姐嫁給了伯爵,其實過得也不怎麼好。江氏的心情很好懂,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一個道理。
“好了,別在這裡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們都出去吧,讓我和小妹單獨說說話”江母看著自己大兒媳一副見不得別人好的模樣,有些不耐煩了,直接開始趕人。
“是”江家的這些媳婦、孫女起身從江家老太太的屋子裡離開,雖然江家老太太如今不怎麼管事,但是,家中的銀錢還是老太太抓著的,她的輩分也最高,她發話了,這些媳婦自然都是要聽話的。
“你仔細和我說說,寧國府是真的沒有為難你麼?怎麼聽你說起寧國府的時候,情緒很複雜的模樣”江家老太太到底是江氏的親娘,一下就看出了江氏的別扭。
“娘,你還不相信我麼?”江氏嘟了嘟嘴,她又想起伯爵了,可是,以後基本上再見不到了。
“那就是你大姑姐為難你了?”老太太道。
“大姑姐也沒有,大姑姐人還挺好的,帶我去上香,帶我去隔壁榮國府拜訪國公夫人,我們搬出來的時候,她還給我送了兩幅首飾,純金的,還是實心的首飾”提起夏露,江氏的情緒也有些複雜,撇開伯爵,她是真的覺得大姑姐人還不錯,不是那種看不慣弟媳的那種大姑姐,對她還真的不錯。
“那挺好的,你怎麼悶悶不樂的”江家老太太問道。
江氏神色複雜,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可是為什麼我只能嫁給夏霽,大姑姐就能嫁給伯爵呢?大姑姐也是校尉的女兒,我也是校尉的女兒,大姑姐把夏家從西北接過來,伯爵他們什麼都不說,還收拾好了漂亮的院子給夏家住,我只是帶著你你們上京,夏霽他們就要休了我,女兒只是覺得不公平罷了”即使對著自己最親的母親,江氏也是沒有將自己對賈珍的好感說出來的,她心中也知道,這種感情是能讓她浸豬籠的。
“你糊塗啊”江家老太太恨鐵不成鋼道:“你眼皮子什麼時候這麼淺了,都和你大嫂一樣了,你爹的校尉和你公公的校尉能一樣嗎?你公公可是老寧國公的親衛,和寧國府原本就有不一樣的情分在,你爹算什麼,好運在戰場上廝殺存活下來,做到一個校尉的位置,兩個本來就不一樣,你現在居然和你大姑姐比,你怎麼不和你幾個侄女比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總是想著你比好的人比,看不到自己的所擁有的也是別人羨慕的”江家老太太瞪了自己的小女兒一眼,不像話。
江氏不說話了,在西北她確實覺得自己嫁得極好,但是見過伯爵天人之姿之後,她便不這麼認為了,她覺得自己挺慘的。
“好好和夏霽過日子,有這麼一個大姑姐幫襯著,可比你的那些嫂子們好太多了,或許這一次來京城,我就不應該同意你大哥他們的,你和夏霽也不會吵架”江家老太太故意這麼說,她瞭解自己的女兒,知道她對家人的心很軟。
“和您有什麼關系,是我放不下你們,特意把你麼帶上的”江氏連忙幫老太太辯解。
江氏和夏霽從江家回去,她心中還是有些不得勁,她知道自己母親說的都是對的,可是她還是放不下伯爵,伯爵天人之姿,怎麼是他們這些凡人所能玷汙的,江氏心底裡又為了這不容於世間的感情而覺得羞愧,江氏就這麼糾結著,居然鬱結於心,大過年的,直接病倒了。
初二回門,夏露和賈珍都來了,還有那幾個孩子也一起,賈珍和幾個孩子都在前院和夏父、夏霽說話,而夏露則在後院和夏母說話。
“弟媳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大過年的病了,是著了風寒麼?”夏露問道。
“大夫來醫治,說是鬱結於心,恐怕是在孃家和娘人吵了架,這事兒,我也不好問”夏母也不知道江氏生病的具體原因,只是,她和夏霽回了一趟孃家,第二天就病了,夏母自然而然的就猜測江氏和孃家人吵了架。
“這好好的,吵些什麼?等下我去看看她,我給她帶了一個金手鐲,正好合適她”夏露給江氏的東西都是金的,不是她看不起江氏,她是真的覺得,換成其他材質做的,江氏不一定能懂其中的價值,畢竟江氏不是賈珍這種,從小錦衣玉食的長大,對一些禮物的價值都有很清晰的認知,就如同夏露,剛嫁給賈珍的時候,對於貴重的東西有很清晰認知的,就是黃金做的東西,其他的,如若不是別人給她講解這個不起眼東西價值幾何,她是絕壁分不清楚的。
至於說玉器你還能分不清楚價值麼?真的對不起,在現代見到的劣質玉器實在太多了,一塊假玉和一塊真玉放在一起,她是搞不清楚,哪一塊是真的,而且玉的種類也分很多種,什麼羊脂白玉、什麼雞血石這些她看都沒看過的東西,你讓她分清楚這個東西價值幾何,別開玩笑了。至於黃金做的,這個她就有很清晰的認知,在現代,她也是有黃金製品的首飾的,其二,顏色金燦燦的,看起來就值錢,說起來,夏露也就是一個俗人罷了。
“你又破費了”夏母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