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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雄輝率軍回到淄川城已經是三月初九,這次作戰勝利與否已經是禿頭上的蝨子一般顯而易見,淄川軍回來的人數是去的人數的兩倍多,足有一千三百餘人,再加上那些繳獲的牲口和沉甸甸的輜重車隊,說不是大勝誰相信?
在出徵的勇士和被解救的苦難同胞(淄川軍官方說法)回到淄川城後的一天,整個淄川城都處於狂歡節一般的興奮狀態裡,對於普通的軍民來說自然是打贏了仗吃吃吃喝喝喝,對於領導班子來說卻仍有一大堆事情去忙碌。
一是獎賞和升遷的問題,這事兒看起來簡單但其實細節很重要,不一碗水端平早晚會出裂痕甚至內訌都不是不可能。例如這次金州之戰,熊二槓子及其手下打頭陣立下大功,他本人升為千總是理所應當的,而霍金、程一刀、翟五和尚(包括李小花)雖然不升遷,但物質上的獎勵是要給的,至於祝七七、曹八八兩人帶隊護衛有功,而且炮打的不錯,一樣有物質獎勵,倒是這個張全蛋,理論上說鼓舞士氣作用很大,卻偏偏缺乏戰功……
毛雄輝和洛英商量了一下,最終還是讓腦洞之王張全蛋從軍隊體系中脫離出來,擔任一個宣傳司長的職位,這個職位的功能說白了類似戰略忽悠局的張局座,負責對敵釋放資訊煙幕彈和對己生産大量軍民喜聞樂見的、激勵人心的宣傳資訊,至於張全蛋是否能達到後世張局座那種“因果律武器”的水平,毛雄輝和洛英均表示拭目以待。
二是擴軍的問題,從定義上說,把總手下應該有一百名士兵,千總手下應該有一千名士兵,但實際上把總手下幾十人,千總手下幾百人才是常態,現在的淄川軍更是嚴重缺編,其中尤以剛剛升為千總的熊二槓子為甚。
讓每個千總麾下都有一支千人隊是個宏大的目標,而這個目標哪怕只實現一半都意味著淄川軍成為山東軍閥集團中最為強大的一股力量——要知道目前盤踞濟南的史可法嫡系莊子固雖然擁兵五萬,號稱十萬,但真正能打的精銳部隊也就數千而已。
強大的軍事力量……意味著極為巨大的消耗,尤其是淄川軍這種戰兵天天操練,輔兵、工兵都吃的飽飯,至多幹稀有別的“奢侈”養兵法,錢糧上的消耗更是到了恐怖的地步。依靠掠奪固然來錢快,但工業和貿易則是更為長遠的生財之道,這就牽扯到第三個問題——鐵爐堡的産能。
中國人在技術上絕對不是一個固步自封的民族,山寨、魔改、舉一反三是中國工匠的預設技能!在毛雄輝和洛英所來自的二十一世紀如此,在十七世紀也如此!自從毛雄輝的畜力驅動的重力鍛錘試驗成功以後,由此衍生的各種器械幾乎引起了一場小規模的技術革命……還用原始版的重力鍛錘?你out了!因為很快用石碾子鍛壓的方式加工紅熱熟鐵就被提上了日程,後來更是出現了喪心病狂的重型生鐵碾!更讓毛雄輝感到驚訝的是在沒有穿越者提醒的情況下,工兵們就想到了用沖壓的方式製造頭盔和鐵面,以及給鐵板打孔,産量是硬生生提高了數倍!
淄川軍下屬的鐵爐堡已經成為整個山東、甚至可以說整個北中國規模最大的兵工廠之一,生産的兵刃、盾牌、盔甲、火銃乃至火炮等大殺器已經牢牢佔領了山東市場,並且正在開闢遼東市場。巨大的銷售額是淄川軍經濟的重要支柱,卻也帶來了隱憂,這正是第四個問題——反噬。
在舊時間線上因為趙應元速敗、莊子固偏居一隅而胎死腹中的山東軍閥集團,在新時間線上已經成長為一支不可忽略的強大軍事力量。由於地處南明“突前”的方位,直面清帝國在北直隸的大軍,因此集團內部的軍頭們目前還保持著“團結一致”。然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為了防止意料之外的突發情況,則必須解決第五個問題——研發,高科技!
鐵爐堡目前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下屬機構,毛雄輝本想命名為“諾莫瑞根”的,但又因為洛英以為魔獸梗玩的太嗨只會導致眾人一臉懵逼,最後不得不改為武俠風格的“霹靂堂”。霹靂堂的名字有兩重含義——一是研發大殺器,物理意義上的“大霹靂”,二是鼓勵頭腦風暴,精神意義上的“大霹靂”。本著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的原則,成百上千人的集思廣益……總會有點成果吧?
毛雄輝先檢視了“海路襲清”期間,物理意義上的研發成果,之後不由得感嘆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例如寄予厚望,花費了巨大精力和財力,厚壁儲溫、鼓風預熱、反射爐之類的技術都用上了的煉鋼技術公關,現在依然卡在一個頑固的瓶頸上。熟鐵塊在目前的爐溫下將化未化似化非化,無法和液態生鐵充分融合,只能保持類似蘇鋼法的液固滲碳狀態,倒是因為爐溫(以十七世紀的標準看)過高,發生崩裂事故,死一人,重傷兩人……
這死的一人以戰兵陣亡的待遇埋葬並付撫卹金,重傷的兩人在救治後享受傷兵待遇,洛英的做法收買了人心,卻無法彌補損失,要知道這年頭培養一個熟練的技工、鐵匠,週期和成本並不比培養一個精銳戰兵少多少。
“煉!還是要狠狠地煉!否則這人就白傷白死了!當然……隨著爐溫的繼續提高,耐火材料的研發也要提上日程!”這就是毛雄輝對熔爐事件的評價,隨後則是有關出征期間煉焦、燒水泥研發工作彙報,洛英的方式非常直接——把成品交給毛雄輝看。
一陶瓶氣溫非常獨(難)特(聞)的黑褐色粘稠液體,易燃,燒起來火焰帶著濃厚的黑煙……沒錯,這就是煤焦油,大量化工産品的提取原料,但目前其應用只有……燃燒彈。
比煤炭更輕、更硬,略帶銀色的塊狀物……沒錯,這就是焦炭,雖然永後世的標準看品質相當差勁,但再差勁的焦炭也是焦炭,這玩意兒用於煉鋼,配合其他的升溫措施,應該能將爐溫提升到臨界點之上,這意味著璀璨的鋼花。
介於土黃色和灰黑色之間的粉末,夾雜著一些較大的顆粒,遇到水可以逐漸硬化成塊……這是水泥,確切的說是原料破碎研磨不夠徹底、矽酸鹽和鋁酸鹽混雜在一起、水化作用不夠充分的劣質土水泥。盡管如此,這玩意兒放在十七世紀仍舊是零的突破,好歹它比糯米汁拌粘土便宜的多,又比石灰三合土凝固快的多,不是麼?
確認了自己出徵前留下的專案多少都有些進展之後,毛雄輝把目光轉向了那些集思廣益、頭腦風暴、腦洞大如張全蛋的專案——其中一些諸如“自爆驢車”“抱著火藥桶炸敵方街市”直接被洛英斃了,還調查提出這餿主意的人是不是從阿拉伯那邊流竄過來的,別回頭是阿裡木奧薩馬的派來的臥底可就糗大了,當然還有一些專案不僅可行,還非常有實用意義,甚至……令人驚嘆!
馬翠花提出的鐵箭頭倒鈎改形方案……很好,隨著鐵爐堡鍛冶技術的不斷前進,原來造價高昂的“鐵骨狼牙箭”有了一定的製造可行性,雖然弓箭手隨著火器的發展會漸漸退出歷史舞臺,但讓這個夕陽兵種繼續發揮出最後的餘熱,未嘗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霍鐵小兄弟提出的壓縮軍糧方案……話說同為傷殘軍人,趙鐵柱秉承撥一撥動一動坐吃等死的原則,霍鐵則確實是開動腦筋積極鑽研堅決不丟霍家的臉,他的思路確實很有開創性——既然恐怖的大鍛錘連鐵都砸的扁,那麼糧食、魚幹什麼的更不在話下,經過壓縮、烘幹雙重處理的軍糧,同等重量下體積只有單純烘幹處理的三分之一,儲存期限更長,雖然口感堅硬,但配合飲水口感還不錯,而且,最重要的是——非常頂餓。
馬翠花、霍鐵等人的“大霹靂”尚在意料的範疇之內,那麼駐守第一農場的霍銀的方案則是真資格的超級“大霹靂”。毛雄輝盯著霍銀手繪的那張紙,眼珠子突了出來,許久,長嘆一聲道:“唐太宗那句老話咋說的?天下英雄入我套中……”
“嗯哪,是‘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矣’才對,”洛英糾正道,然後賣了個關子,“我的大將軍你猜,我問霍銀這‘八面金鎖連環寨’是什麼套路,他怎麼說?”
毛雄輝撓了撓頭:“我想……該不是半夜三更鑽研九宮八卦陣搗鼓出來的吧?”
洛英捂著嘴笑了一會兒:“……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我倒要懷疑他嚴刑拷打了老神棍海越樹,然後硬說是自己琢磨出來的了。嗯哪,霍銀是這麼說的,”洛英努力模仿著語氣,“俺估摸著敵兵若是從凹下去的地兒來攻,就會被兩邊突出來的刺兒上的守軍揍的落花流水,若是從刺兒上來攻,刺尖那麼細,上不來幾個兵,一露頭就能揍的頭破血流……”
“好吧,畫的是稜堡,起了個牛逼哄哄的名字,描繪原理卻是刺蝟,不過呢……”毛雄輝評判道,“管用就行!話糙理不糙!”下面兩個穿越者討論起第六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情報。
沒情報意味著地圖一摸黑,大軍殺到家門口都不知道,而情報系統是個精細活兒,這又不是打遊戲派個小兵探探路就開地圖的。盡管事實上董二手下的輕騎兵們這些天來主要工作就是輪番巡邏周邊“開地圖”,然而這樣獲得的情報是遠遠不夠的,淄川軍情報系統還包含另外兩個部分——商人和孩子。
商人兼職情報販子的事情從古到今都十分普遍,明末著名的晉商更是左手數著滿清的黑錢,右手把大明九邊重鎮滲透的如同篩子一般。來淄川城做生意的商隊雖然沒法和那些地窖裡堆滿銀冬瓜的巨賈相提並論,但從他們嘴裡買到山東甚至北直隸境內的情報還是可行的。
然而商人提供的情報體系是存在隱患的,足夠機(狡)智(猾)的人往往腳踏幾只船,把甲方的情報出賣給乙方,把乙方的情報出賣給丙方,再把丙方的情報出賣給甲方,那叫一個家常便飯。解決這一問題的方法當然不是禁絕商貿,而是加強己方的監視,淄川城直屬毛雄輝和洛英的眼線中,孩子們佔了相當大的比例。
曾經在幫派教唆下,在大鍋裡下毒未遂被俘的“六子”,真名呂小六,在洛英的教育之下已經洗心革面成為“兒童團”的骨幹之一,這些苦出身的孩子在淄川城內幾乎無孔不入,一有風吹草動就彙報到洛英耳中,最近兒童團的情報和輕騎兵的情報結合在一起,漸漸勾勒出一出有預謀的異動,毛雄輝聽到洛英的彙報之後感嘆:這欣欣向榮高速發展的淄川城內,果然還是有人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