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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苓、景天和重樓這三人,雖然名字來的便宜了些,但辦事還算是地道。到達卻邪堂後非主流老中醫要去整理自己的《瘟疫論》及相關筆記,各種雜物的收集搬運就落到這三人和一些臨時僱來的幫手身上了。讓毛雄輝深感違和的是子苓是這群徒弟中年紀最大雖然也就二十出頭,可在這年代算是老姑娘了)、說話也最算話的一個,景天、重樓都喊她“苓姐”,看著景天、重樓這麼“威名赫赫”地被個大姑娘使喚來使喚去,毛雄輝不由得長籲短嘆。
無論如何,非主流老中醫的家當總算是拾掇好了,書籍、藥材、器具什麼的,比孫雲球的家底堆起來還要高的多。和年輕沖動的鏡片專家相比,非主流老中醫考慮的更加周全,“卻邪堂”的房子交給兒孫們經營,可出租但不要賣,這樣就算揚州那邊的生意出了差錯,吳縣這邊還能保住本錢。
毛雄輝又僱了兩輛驢車,四輛驢車一起運人運貨還有一票護衛顯得蔚為壯觀,對強盜什麼的也有足夠的嚇阻作用,因此從吳縣回揚州無論是陸路段還是水路段都沒有再出現綢褂男自尋死路的同類,而到了大運河段南門碼頭,陳德和王秀川已經帶著人在迎接了。
毛雄輝的第一次獨立走鏢行動完美畫上了句號,同時他也徹底看穿了亂世“武力為尊”的本質。如果你沒有武力,就是被殺戮掠奪的可憐蟲;如果你有了一點點武力,那麼或許能對平頭百姓耍橫,遇到官差、捕快還是得乖乖跑路;如果你有了稍微有點規模的武力,還有後臺,那麼只要不造反,官府才懶得理你;如果你有了足以割據一方的強大武力,那麼在你的地盤上,你就是官府!
現在毛雄輝所屬的勢力剛剛脫離上述的第二類,勉強夠上第三類的低端,而是否能發展壯大直至成為第四類,對青州之變的利用是個很關鍵的節點。
在接待和安頓了孫雲球及其母)和吳有性及三個徒弟)以後,毛雄輝、洛英、陳德、王秀川四人進行了一次機密會議,由於陳德和王秀川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郡君,洛英必須給他們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而她選擇的印象是——複仇者。
沒錯,就是複仇者,展現在陳德和王秀川面前的正是一個為複仇而不擇手段的少女。朱倫瓔降生在藩王之家,童年的生活幸福到簡直泡在蜜罐裡,正當她以為快快樂樂地被人伺候就是人生全部的時候,戰亂來了,洪水來了,毀掉了開封,毀掉了周藩,毀掉了她的一切的一切……在這種情況下,朱倫瓔作為一個弱女子沒有瘋掉已經是奇跡了。
青陽子,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世外高人給了朱倫瓔活下去的希望和複仇的機會,為了緊緊抓住這個機會,她早已顧不了許多了。女子無才就是德?不要拋頭露面?和為周王府的亡魂們複仇比起來,那又算的了什麼?!
毛雄輝以贊許的心情聆聽洛英的哭泣,並默默地為她拭去淚水——她演的相當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真相,他自己都要被這落難王孫女)給忽悠過去了。當然少女的淚水和複仇的大義可以引發同情,但真正能決定合作的還是實實在在的利益——毛雄輝攤開一張洛英繪制的山東地圖,上面河流山川城市軍鎮一應俱全,而標註重點的紅色記號,就在青州府的位置上。
“郡君的一封密信已奔青州而去,再過幾日應該能到楊王休手裡,這楊王休和另一位義士趙應元均是心繫朝廷之人,此番起事,正是為了誅殺貳臣方大猷、王鰲永等人,也為朝廷在山東光複幾個州府。”
陳德聽毛雄輝口氣不小,“光複州府”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在這廝口中彷彿和吃飯睡覺一般稀鬆平常,海盜逐利的天性讓“海泥鰍”眉頭微皺:“毛老弟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和郡君商量的都是天下大事,青州事成之後,楊、趙二人自然是功成名就,郡君和你這個儀賓更是有說不完的好處,至於我陳某這樣在海上謀生的粗人,撐死也就發筆小財吧……”
好個“海泥鰍”,陳二哥你這是在要價啊,毛雄輝正斟酌著詞語,洛英卻說話了:“陳船主,你想當鄭一官麼?”
這句話非常簡短,語氣也很輕,可對陳德來說卻是結結實實的震撼——這話不能細想,因為越細想越驚人……
鄭一官,正是那威震東海、南海,與泰西紅毛人分庭抗禮的巨寇鄭芝龍的小名,然而他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福建總兵。考慮到陳德自己的身份,郡君的意思分明是說進入朝廷編制內的大海盜啊!
“不敢當,不敢當!我陳某人怎能和鄭總兵相提並論?”“海泥鰍”一邊嘴上謙虛著,一邊細細地觀察著郡君的表情。圓圓的娃娃臉上雖然有著揮之不去的孩子氣,但這神色……怎麼都不像是開玩笑的。
毛雄輝的聲音:“文人要當官,十年寒窗功名苦,武人要當官,殺人放火受招安。”
朱倫瓔的聲音:“男兒何不帶吳鈎,收取關山五十州。”
這分明是在鼓動自己為國效忠並由此升官發財啊……陳德還在考慮利害得失,王秀川卻趁機插話道:“鄙人有一事不明,敬請郡君解答。”商人掏出一把銅幣,裡面有“崇禎通寶”,也有“順治通寶”,唯獨沒有“弘光通寶”:“按理說新錢要到十月以後才發的出來,郡君卻事先知道形制,雖然鄙人從不懷疑青陽子的神機妙算,但想必還是有一位貴人……”
洛英聽罷,很平靜地說出兩個字:“囚龍。”而毛雄輝很配合地用手指指天空的方向。
陳德和王秀川腦袋嗡的一聲,真是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他們曾想過朱倫瓔有後臺,卻沒有想到這後臺如此之大——囚龍、天子)……莫非真是聖上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