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孕育出一對兄弟,哥哥名叫烏勒胡,個子極高,弟弟烏勒木卻很矮,他們生活在沒有日夜的地方,像一隻沒有口袋的黑洞,哥哥太高了,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蹲著生活。有一天哥哥受不了這種日子了,就和弟弟商量劈開黑洞,鑿出天地。
弟弟看哥哥每日蹲著實在辛苦,就答應了,和哥哥一起拔掉自己的犬齒化成兩只巨斧。
哥哥高,就劈天,弟弟矮,便劈地,混沌被兩只巨斧撕開,輕而清緩緩上升化成蒼穹,重而濁下降變成地。
怕天地再重新長到一起,哥哥就頭頂天空,腳踩大地,撐起了天地,時間長了,哥哥的右眼化成太陽,左眼化成月亮,四肢化成林木,血液流成大河,天地之間出現生靈,而哥哥則徹底消失了。
為了紀念哥哥開天闢地,人間便將哥哥奉為天神,每日供奉,香火不絕。
然而久而久之,星月變換,子子孫孫之後,人間卻將弟弟徹底遺忘了。
弟弟不滿功勞被搶,痛恨起哥哥來,封自己為地神,鑽進了地裡面,他在地下建造了地宮,然後封自己的眸、鼻、耳、手、筋、膚、血、骨為神將,希望有一日能重新回到人間和哥哥的日月山川之神決一死戰。
“這就是烏勒木和烏勒胡的傳說。”託雅說道,然後環顧這座地宮,說:“壁畫上說,這裡就是弟弟烏勒木的地宮。”她睜圓了眼睛,輕輕嘆了口氣,不可思議道:“傳說竟然是真的。”
冰室中的眾人還沉浸在上古神秘的傳說中,一時沒人說話,連按歌捏著下巴,蹲在殷成瀾面前,嘖咂了一下嘴巴,說:“爺,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傳說除了弟弟之外很像中原的一個神話故事。”
殷成瀾點頭,看見靈江靜靜的垂著眸,沒什麼表情,就碰了下他的臉:“在想什麼?”
靈江回神:“沒什麼。”側頭問道:“像中原的什麼傳說?”
連按歌道:“盤古開天闢地。”
託雅啊了一聲,說:“烏勒胡在中原就被喚作盤古天神,而烏勒木便是盤啟地神。”
連按歌彎唇道:“我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聽過盤啟這個神祇。”他扭頭去看殷成瀾,想得到共鳴,就見靈江忽然站了起來,撐著牆壁,低聲說:“地神的八位神將......”
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著殷成瀾,置若罔聞道:“……會不會是那八種天材地寶?”
殷成瀾盤腿坐在地上,緩緩頷首:“有可能。”
靈江道:“寒香水是血,最後一味是什麼?”
殷成瀾說:“佛火鳳凰骨。”
靈江愣了下:“鳥?我沒聽過這種鳥。”
身後的連按歌站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忍不住嘲笑道:“你還是先弄清自己是什麼吧。”
殷成瀾苦笑:“我也沒,嚴楚說世間根本沒人聽過第八味藥。”他探過身子拉住靈江的手指,眸子閃著異色,一語雙關的說:“玩了一輩子的鳥,最後也栽到了鳥的身上,你說我這是報應嗎。”
真是湊了天下第一大巧,解藥是鳥,情人也是鳥。
連大總管沖靈江擠眉弄眼:“哪能啊,明明就是福報。”
靈江瞥了下唇角,心裡的疑問化作一個白眼,冷冷的甩到大總管的身上,然後又軟綿綿趴回到了殷成瀾懷裡,說:“如果這裡真的是地神盤啟的地宮,興許我們能找到些關於佛火鳳凰的下落。”
說到這裡,他蒼白的臉上有了幾分血色:“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殷成瀾點頭,側頭詢問他娘,殷清漪雖夫婿沒有下落,但能聽到兒子解毒有望,勉強也浮出笑意:“走,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找到他,帶他回家。”
他們離開有壁畫的冰室,重新走到了沒有前面和後面的通道裡,殷成瀾輪椅不在身邊,之前一直是連按歌揹著他,尋到靈江後就不行了。
靈江小鳥佔有慾發作,死活不肯別人再碰殷成瀾,也不顧自己腦袋還包著紗布,非要自己揹著人,任誰勸都不聽。
殷成瀾無奈,只好提氣趴到了他身上。
靈江走在隊伍最後,走得很穩很慢,殷成瀾雙手纏在他肩頭,在他後頸上輕輕落下一吻:“傻死了。”
靈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勾在殷成瀾大腿的雙手偷偷別到後面,重重的捏了一把殷十九的屁股,然後曖昧的往大腿根上游去。
殷成瀾渾身一僵,想掙紮,又擔心靈江額頭有傷,只好僵硬的趴在他身上,咬牙切齒繃成了一尊無懈可擊的石像。
……意圖自己百孔不穿。
他們在通道中一邊走一邊留下記號,大概走了半個時辰,前面帶路的連按歌忽然停住了腳步:“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他睜大眼睛警惕的盯著四周散發著淡藍色寒氣的牆壁和冰路,壓低了聲音疑惑的說:“這個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沒有任何回答他,因為就在連按歌說完話後,從前面的一個路口裡湧出來一群密密麻麻黑的發紅的毒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