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瑤臉頰驀地蒼白如紙,手指掐緊,身體發抖。
白依依走過去,熟練的拿過毛巾把自己手腕處的血隨意擦拭,然後又仔仔細細的從水裡撈出一條溼毛巾,走過去,小心的貼在厲夜辰的額頭。
她看著他,聲音低低:“你不知道吧,夜辰是主動去承接著這項臥底任務,我們的人血流的太多了,他不想再加人命,哪怕這一次的任務,危險至極。”
林瑤瑤臉色愈加的白。
她突然想起了在場所的暗室裡看到厲夜辰的場景,他桀驁冷魅,站在青色微光下,像是魔鬼一般可怕剛硬。
他把匕首直直的刺進那個男人的骨頭裡,表情沒有半分變化,只有冰冷。
他為了這個臥底和任務,到底強逼著自己改變了多少,又承受了多少。 白依依看著林瑤瑤不發一言,淡淡一笑:“其實聽到夜辰主動接任務,我已經不奇怪了,他就是這樣,從他剛剛進部隊時就跟別人不同,就像是一個冰塊,誰都焐不暖,跟誰都親近,在特訓中永遠衝到最前
面,就像一個獵豹和野獸。”
聲音淡淡的飄進林瑤瑤的耳朵,每一個字都足以讓林瑤瑤心裡發緊。
白依依好像陷進了回憶:“唯一不同的,只有那一次,他被圍堵,伸手重傷,我照顧他時,他……一整夜都在叫你的名字。”
林瑤瑤身子一晃。
白依依笑了笑:“我不知道夜辰之前是什麼樣子的人,但我知道,也許,能讓他變成如今這樣的,應該是你,林小姐。”
她頓了頓,繼續補充道:“一個人,也許就是因為有了執念,所以才會徹頭徹尾的脫胎換骨。”
林瑤瑤的神情已經越發晦暗。
他的執念,厲夜辰的執念,應該是恨她吧。
恨她不肯相信他半分,恨她絕情的離婚,沒有片刻遲疑。
他唯一喜歡上的一個女人,就好像在那時狠狠捅了他一刀。
到了此時此刻,林瑤瑤已經分不清壓抑在心頭那種鈍重情緒,到底是什麼。
她看向白依依,她似乎已經無意在多說什麼,走過去,拿過厲夜辰額頭的毛巾,重新換了一塊。
她那麼自然,那麼熟練的動作,就好像之前已經做過太多次。
林瑤瑤喉嚨裡乾澀,在過了許久之後,還是沙啞開口了:“我……我先走了。”
白依依微微一怔,還是問:“去哪裡?你要回京都嗎?”
“嗯,合同談完了,早該回去了。”林瑤瑤輕輕的回答。
白依依瞭然了下,點頭:“也好,a國正是亂局,畢竟危險,你早點離開,脫離這個是非之地,也很好。”
女人的嗓音真誠而客觀,林瑤瑤真的發現,哪怕白依依這麼喜歡厲夜辰,她卻真的半點討厭不起來。
甚至,潛意識裡,她更覺得,應該是白依依站在厲夜辰身邊,似乎更合適。
她不在說話,而是黯淡的笑了笑,然後,直接轉身離開。
她在別墅的山路上自顧自的走了許久,才招手打了一輛計程車,然後回到了酒店。
乘坐電梯一路到了頂樓的套房,當林瑤瑤剛剛刷完房卡進去的那一刻,身體就被一個男人挺拔的身軀立刻緊緊抱住。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低啞的男人聲音貫徹在她的耳邊。
林瑤瑤掙脫了一下,可是封少曄的力氣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
過了好幾秒,封少曄才放開了她,清潤俊逸的眉眼之中滿滿的擔憂:“你怎麼樣?還好嗎?為什麼突然跟洛克走?”
林瑤瑤哽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