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昭抬眸看了一眼蕭鈺淡然的側臉,立刻明白了,蕭鈺這是要磨一磨封疆呢,打算先冷著他,傳膳就代表人醒了,但是不見他,不讓他起來,說明氣還沒消,到時候再看看他的反應。
想明白這些關竅,凝昭心裡不由得越發佩服蕭鈺,夠聰明也夠狠。
“好,我這就去傳膳。”
凝昭推門出去,聽到動靜的封疆猛地抬頭看過來,見還是凝昭,眼神立刻暗了下去,凝昭見此也未同也說什麼,只是轉頭進了主殿。
“凝昭姑娘,可是王爺醒了?”聽花守在門邊,見她進來了便小聲的問了一句,凝昭點點頭:“醒了,王爺餓了,我叫人去傳膳呢。”
“奴婢去吧,凝昭姑娘快和陛下說說,陛下擔心的不行呢。”
“嗯,我曉得。”
凝昭步履輕巧的走進內殿,見君容正坐在榻上愁眉不展的盯著奏摺看,欠了欠身:“臣女見過陛下。”
君容聞聲抬眸,見是凝昭,眼睛頓時一亮:“你來了,可是王爺醒了?”
“是,王爺已經醒了,正命人傳膳,臣女特意來稟報陛下。”
“好,你做的好,我也沒用膳呢,正好一起。”
說著君容放下奏摺,招了招手:“撫月,你把這些東西收拾收拾,等我回來再看。”
“是。”
君容大步走到衣架前,摘下自己的狐裘披風穿上,扭頭就往外走。
凝昭忙跟了上去,結果剛走到門口,君容忽然頓住腳步轉過身來,“那封疆呢?”
凝昭垂首道:“封將軍還在庭院裡跪著呢。”
君容哼了一聲:“跪著好,跪著清醒,多跪一會兒也沒事。”
凝昭沒接話,君容也不在意,大步出門,從迴廊上過去的時候,看到寒風中凍得麵皮通紅的封疆,君容還是沒忍住挖苦了幾句,“封將軍,書中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你如今這樣,也算是一種磨練不是?”
封疆乾巴巴的嘴唇微微鬆開,吐出一個字來:“是。”
“那你就多跪一會兒吧,負荊請罪,也該有點誠意,不看到你的誠意,王爺是不會出來的。”
說完他扭頭就進了偏殿,昂著頭像個驕傲的小孔雀一般。
封疆:“……”
他咬了咬牙,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感受著冷風嗖嗖吹過,心裡也拔涼拔涼的,自己好端端的去招惹王爺做什麼?
寒衣說的對,自己真的是心大了,以前老王爺在的時候,說東便是東,說西便是西,自己怎麼沒反駁過?
想著他嘆了口氣,默默的用內力驅寒。
……
偏殿內因為照顧蕭鈺的身體,又加了炭盆,地龍燒得很旺,生怕她覺得冷,但蕭鈺覺得這樣不好,讓人把後窗開了一條縫,換換氣。
君容進來的時候被暖氣撲了一臉,他脫下大氅,徑直往裡走,“子衣,你可好些了?”
蕭鈺從桌邊站起來,君容忙走過去按著她肩膀:“別起來了,免禮,這兒又沒有外人。”
蕭鈺從善如流的坐下,微微笑道:“好多了,睡一下午睡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