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百姓們聽到這一聲嚇了一跳,裡面的達官貴人、紈絝子弟聽見了不滿的轉頭看來:“誰啊,吵吵什麼——呃,王爺?!”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太多,擠在一起,蕭鈺分辨不出是誰在說話,也不想分辨,“讓開。”
這一宣告顯比之前有效,有認出蕭鈺的人率先跪了下來:“參見攝政王,王爺千歲——”
百姓們聞風而動,紛紛退後行禮,蕭鈺沒理會,她徑直往前走,所過之處人群自動避讓,很快就讓出了條路來。
凝昭跟在蕭鈺身側,警惕周圍有人心懷不軌。
到了平臺上,就見芸染坐在外圍的護欄上,只需輕輕一抬腿或是向後一仰,美人便會香消玉殞。
蕭鈺凝眸看著她悽然麻木的側臉一眼,轉頭對後面看熱鬧的人道:“都給本王退出去,誰再邁進來一步,就跟本王去京兆尹的大牢喝茶吧。”
“是是是——”
“都出去都出去,別在這兒礙眼。”
“王爺這是要做什麼?”
“不知道啊,也許王爺認識這姑娘?”
百姓們議論紛紛,見他們退出平臺之後,蕭鈺才上前一步,輕聲喚道:“芸染。”
芸染沾著淚珠的睫毛一顫,茫然的轉頭看過來,隨即眼底迸發出了一絲光彩,“王爺?你怎麼來了?是來送民女最後一程的嗎?”
蕭鈺皺眉:“我不替人收屍,我一般喜歡用匕首送人上路。”
芸染笑的哀傷又淒涼,“那還是算了,民女這般不潔不祥之人,還是別汙了王爺的東西。”
凝昭蹙眉,臉色冰冷:“你為何要想不開在這裡尋死覓活?”
平臺上的風有些大,也有點冷,芸染攏了攏自己的衣襟,又把臉側的碎髮別到了耳後,露出了一片紅腫。
凝昭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是……巴掌印?誰打你了?”
芸染垂下頭聲音飄忽:“負心漢,薄情郎啊。”
蕭鈺默不作聲的在一邊看著,心念電轉間大致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一個青樓花魁,為自己贖身之後不想著找一處地方好好的安頓,反而一路往京都來,要麼是想在京都謀一生路,要麼是想來找什麼人。
芸染此人,她更傾向於後者。
蕭鈺心裡有了數,便從容起來,平臺邊上有幾把圈椅,估計是給賞景的客人準備的,蕭鈺走過去在圈椅裡坐下,雙手隨意的搭在扶手上,就這麼淡淡的看著芸染。
“你被人拋棄了,所以想不開,想了結自己的性命?”
芸染抿唇,臉色略帶幾分難堪之色,卻沒否認。
蕭鈺輕笑一聲,對著凝昭招了招手:“來,坐,咱們看看她什麼時候跳,本王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跳樓的,今兒正好開開眼。”
這話說的屬實無情,連凝昭都一時沒反應過來,更別說不瞭解蕭鈺的芸染,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蕭鈺。
蕭鈺回以一笑,眼神薄涼:“怎麼,本王說的不對嗎?你這般沒出息的,本王也是許久未曾見過了。”
芸染咬緊了下唇,臉色驟然紅了起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