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來了,她曾在禦書房中的某暗格中,見過洛小主的畫像。國主拿檀木盒小心的裝著,想必畫中的女人,對他格外重要。
如此說來,國主寵愛洛小主,由來已久啊。
奚洛仔細打量了一下北堂瑾,雖帶著些看盡事態的蒼涼,但確是國色天香,豔冠群芳。
只可惜,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容暄不懂得珍惜。
“錦公主,我是奚洛。”
“奚洛?”北堂瑾擰眉思索了一下,眼神一亮,“原來,你就是奚洛。”
奚洛微微一笑,將一切看得淡然,都不知自己還能活多久,那些虛名……真的不重要。
“皇後一定很好奇,我為何會在皇宮之中?”她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北堂瑾的肩膀,“其實,我也莫名其妙。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對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吧。”
“我?”
北堂瑾想想自己過去幾年的經歷,自進了冷宮,她日日與青燈古佛為伴,要不是懷了孩子,有所精神寄託,怕是早就熬不下去了。
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還能走出冷宮,並且被冊封為皇後。這樣戲劇性的轉變,真是始料未及。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即便有一日被廢後,她相信,一樣可以坦然面對。
“這些年,本宮算是苦盡甘來了吧。焰兒如今貴為太子,本宮餘願足矣。”
“可是,我看不出你一點兒高興的樣子。”
“身在帝王之家,享盡榮華之餘,便不能再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這麼淺顯的道理,本宮早已看透,奚洛你那麼聰明,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吧。”
北堂瑾聲音淡淡的,與奚洛悠閑的沿著小道散步,身邊,並沒有伺候的宮女。
她深看了一眼奚洛,唇輕輕而動,“國主金屋藏嬌,看來,他對你是志在必得啊,本宮貴為皇後,怕是愛莫能助,你可會怨我?”
奚洛抿唇一笑,搖搖頭,“我怎麼會怪你呢,看到你活得安寧,我、阿羽、阿璃,也就放心了。”
“謝謝你們的關心。”
人多口雜,北堂瑾未敢久留,很快就離開了流霞苑。
即便如此,容暄還是得知了此事,怕她多言,特意去了儀斕宮一趟。
“皇後,你能坐上現在的位置,著實不易。朕不怕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她”的功勞。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自個兒心裡掂量清楚,小心殃及池魚。”
“臣妾惶恐,不知國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明知故問,你若真的如此蠢笨,朕也不會扶你坐上皇後的位置。”
拂拂手,容暄憤憤離開。
他走後,北堂瑾站在大殿前,目光凝望遠方,若有所思。
半夏見自己的主子莫名發呆,不禁納悶,“娘娘,您和洛小主到底說了些什麼?國主的話又是何意?她是誰?”
北堂瑾烏靈的眸子變得空洞,“半夏,本宮後悔了,若是沒有去流霞苑,本宮還可以好好的當我的皇後,如今……”
半夏一頭霧水,“娘娘,您說什麼呢?半夏怎麼一點兒也聽不懂?”
北堂瑾深深嘆了一口氣。
奚洛、重璃對她有恩,如今,洛王後被囚,她不能坐視不理。另一方面,她又得顧及焰兒,不能得罪容暄。如此矛盾,她該怎麼辦啊?若是先前沒有去流霞苑,她就不用這樣痛苦的抉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