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你長期佩戴千年冰蠶,導致血脈流動緩慢,蠱蟲的活動力變得低下,為你多爭取了些時日。”
“原來如此。”奚洛頓悟,看來,這冰蠶用途還蠻大的。她不想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繼而問道,“國師,你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大部分時間是。”
“那你不會悶嗎?”
“為何會悶。”
奚洛發現,顏行烈真不會聊天,於是聳了聳肩,伏在窗前看風景。到處鬱郁蔥蔥,陽光傾灑而下,顯得格外生意黯然。
“國師,這裡真美,有名字嗎?”
“沒有。”
“那我取一個吧,叫“幽蘭谷”如何?秀麗清幽,靜謐如蘭的意思。”
女人捧著小臉,笑顏如花,冷不丁,肚子不爭氣傳來一陣“咕嘟”聲,笑容僵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尷尬。
顏行烈並沒有嘲笑,轉身出屋,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捧著一堆的野果,並貼心的用竹筒裝了一些清甜的山泉。
奚洛狼吞虎嚥,沒有一點淑女的形象,反正,她從來不和淑女搭邊,而且,她就要死了,能吃自然多吃一點,飽死鬼總比餓死鬼好吧。
“謝謝你……國師。”
顏行烈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今天,你便養精蓄銳,明日,我替你祛毒。”
這下,奚洛不淡定了,手一鬆,水果毫無徵兆的跌落在地。
“國師,你不是說……我的毒……無藥可解嗎?”
“確實,所以,我打算以毒攻毒。不過,最壞的打算,也就是活不過三天,你怕嗎?”
奚洛堅定的搖搖頭,“我不怕,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只要能活下去,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我也願意嘗試!”
她曾聽雪厲說過,顏行烈或許有辦法救她,果然如此。
不知為什麼,她突然對明天的到來有些期待,或許,她真的能奇跡般的好起來。她曾說過,要幫宿一起打天下的,所以並不想食言。
翌日,顏行烈把奚洛帶到了自己的醫廬,空地中央的藥桶內,放置了大半桶的珍稀藥材,比在苗家解蠱時更為誇張。
有些冷門藥材,她一時都記不起來。
“國師,你不是說以毒攻毒嗎?桶裡的藥都是溫補良藥,沒毒啊。”
顏行烈並不打算回答她,而是抓住奚洛的手腕,剎那間將她帶入了藥桶。同時,又從荷包中取出千年冰蠶,在她的手腕上劃開一道口子,以內力助攻,將它送入體內。
因為冰蠶的緣故,女人凍得渾身打顫。這時,她才恍然大悟,國師用藥的意圖。
明明寒氣逼人,奚洛卻頭冒熱汗。
她的手臂上,可以看見有兩個小東西在既定的軌道蠕動。很顯然,是蠱蟲和冰蠶在她的身體裡對抗。
不到一盞茶功夫,奚洛緊皺的眉頭得到一絲舒緩,只感覺冰涼的小東西在她的體內遊走了一圈,再之後,五髒六腑漸漸開始升溫。
顏行烈利用蠻橫的內力,為冰蠶引路,將它強行帶出體外。此時的小東西,身子鼓鼓的,像是飽餐了一頓美食,還一臉的意猶未盡。
奚洛臉色慘白,耗盡精力,直接就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已是三日後。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著臉盆中的清水照了照。
花瓣已經消失,但,她還活著。
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精神氣卻很好,身子也輕了不少,血氣的恢複,尚需一段時間。
顏行烈表情淡淡的,“你醒了。”
但此時他在奚洛的眼中,頭上自帶聖潔的光環,當即跪了下來,“國師,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您有任何差遣,奚洛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