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
三日後,曾起突兀的出現在朝堂上,把懷柔城當時的慘烈情況,當著眾大臣的面進行陳述。他句句鏗鏘有力,有理有據,並不像憑空捏造。
而且,摺子中提到的證人聲淚俱下,煞有其事。
眾大臣一片嘩然,一時之間,言論倒向了一邊。
“奚風恃寵而驕,狼子野心,勾結寇匪及夏國奸細,企圖通敵叛國。今有曾將軍等數人為證,朕絕不姑息養奸,即日起發出海捕文書,將其抓拿歸案。因感念其多年來的功績,現將奚家上下五十餘口流放至寒天城,即日啟程。”
北堂熙威嚴的聲音傳來,眾人齊齊跪地,“皇上聖明。”
一下朝,北堂沐便直奔四王爺府,第一時間把朝堂上發生的事告訴了四弟。得悉這個訊息後,北堂宿火急火燎進了宮。
北堂熙知道,老四一定會找上門,所以令太監守在門口,阻止他踏進書房。只是,北堂宿想要見自己的父皇,區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監,又能奈他何。
“父皇,奚將軍生死未蔔,就算他有罪,也禍不及妻兒,兒臣相信,奚夫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見兒子還在為奚家求情,北堂熙眼眸中閃起了火星,“混賬,有證有據,還冤枉了他不成。朕不防告訴你,此次流放人員的名單中,奚洛也在列。”
北堂宿背脊一僵,踉蹌的退後了一步,整個人呆住,停滯了片刻,好半天,才用力的跪在了地上,“父皇三思,奚風乃我大涼第一猛將,制衡雪國和夏國,為父皇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兒臣懇請父皇從輕發落!”
冷笑一聲,北堂熙淡淡道,“從輕發落也不是不行,娶了端木柔,朕如你所願!”
北堂宿一怔,原來,父皇打的是這個算盤,真是隻老奸巨猾的狐貍。一方面想借機除掉功高蓋主的奚風,另一方面念其卓越的軍功,又不敢重罰其家眷,以免失了民心。
趁著詔書還沒有正式擬定,逼著他娶端木柔,然而他卻沒有辦法拒絕。
北堂宿平靜如潭的黑眸中似乎洶湧著什麼,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若兒臣娶端木柔,父皇會怎麼處置奚家?”
“流放至寒天城十年。”
寒天城臨近雪國,常年冰天凍地,大雪繽紛。若不是土生土長,外來人很難適應。更何況奚夫人年紀大了,平日裡錦衣玉食,哪裡受得了那種折磨,怕還沒到目的地,就出事了吧。
北堂宿寒芒四射,搖搖頭,“時間太長。”
北堂熙臉色有些不悅,若不是怕背上暴君的罵名,他會將奚家永久流放,如今縮成了十年,老四竟還不滿意?他捏了捏額頭,重新出聲,“朕已經法外開恩,不能再少了。”
猶豫了一會兒,北堂宿垂眉低目,“兒臣替奚家上下謝謝父皇的恩德,答應您的事,兒臣自會辦到。還有一事想奏請父皇,明日迎親,想老六代為行禮。”
按舊例,代行禮也並無特別。只要老四肯娶端木柔,保住皇家的顏面,代行禮就代行禮吧。
“朕準了。”
北堂宿再次叩謝,隨即站了起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人知道,此刻的他,有多麼憎恨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