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深了悟,“因為莫問!”
那個害雨歇生不如死的陰險女人!
馮雨歇無力的點頭,她無法做到手刃仇人,但幫莫問的敵人,就是幫她自己。這個道理還是行得通的。
季深腦裡一會兒生意,一會兒青山石窟的轉著,片刻便轉移了注意力,一臉擔憂的望向對面滿臉痛恨的人,“雨歇,明天就是十五了。”
“是啊,明天又是十五了!”
望向窗外的明月,馮雨歇一臉苦笑,日子過的這般快,連老天都見不得她的好。
雨後的天氣格外的清新,朵朵棉花糖似的白雲掛在天邊,金黃的日光透過棉花糖的間隙柔柔的灑下來,少了一份炙熱,多了一份柔和。
不過這柔和只是暫時的,日頭很快烈了起來。
這場雨對馮雨歇來說,也許是件好事,因為在青山裡見到人的機率就低了。
而她體內的蠱毒每每發生在十五的白日裡,遇見人還要費盡心思去抹去。
馮雨歇深深的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努力壓制體內有些失控的躁動,運起輕功,向著青山的方向奔了過去。
許是這次運氣不錯,她很快就發現了目標。一頭體型巨大的成年野豬。
此時她的眼簾內已經開始泛紅,一絲絲血絲逼近瞳仁。再一睜眼,已經是一雙猩紅的血瞳。
馮雨歇舔了舔殷紅的唇,大好呀,大了,血才夠喝!
她噌的一聲,拔出腰間的軟劍,人便飛了過去。
不要怪我,早早下去投胎吧!
樹林裡不時傳來劍鳴與樹木折斷落地的噗通聲,野豬身上傷痕累累,脖頸處一處巨大的劍痕,橫沖直撞的在青山內奔跑。
這一身的傷多數都是驚慌逃竄撞出來的,馮雨歇有些力竭,手中軟劍筆直的垂在地上,在山地上勾出一道道劍痕。
蠱毒太過霸道,壓制了她近八層的功力。
野豬沒有方向的逃竄,最後逃到半山腰一處歇腳的小亭附近。
馮雨歇積攢氣力,縱身一躍,補上最後一劍。
野豬哀嚎的叫了一聲,抽搐著倒下了。
馮雨歇將其動脈上的傷口豁的更大,單膝跪地,閉上血瞳,將唇湊了上去。
她不想喝,可是她不能喝!
十五年了,她清醒的看著自己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她娘用生命換來她的命,告訴她:你必須好好活下去!
可是娘啊,您讓我如何好好活下去?
新鮮血液的湧入緩解了蠱毒的暴動,眼中猩紅的血絲也慢慢退去。但嘴角的腥鹹告訴她,馮雨歇,你就是個見不得光的怪物!
人人都懼怕的吸血怪物!
衣衫淩亂,卻滴血未染,可她覺得整個人都是霧靄一般的存在。馮雨歇掏出袖袋裡的帕子,細細的打理唇上的鮮血。
陽光順著樹葉的間隙,斑斑點點灑落進來,落在她的身上。火辣辣的灼熱,卻驅不散心頭的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