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放箭!”
楚殤高聲喝道,背後一排舉著精巧機關箭弩計程車兵立刻一字排開,正對著裡面所有人。
墨遷認得這機關,方家鑄造谷縮制連發箭弩,他沒有把握,在這箭弩下逃生。
“蕭晏,你的死期到了!”楚殤舉起手,彷彿死神的鐮刀,落下的瞬間就能要了這裡所有人的命。
“放你的狗屁!”
突然發出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一愣,楚殤遲疑的瞬間,墨遷瞬間舉劍便欺身而上。
方才被影響了的楚殤心神猛地一震,竟沒有反應過來,只能急急的閃避開,擦身而過的瞬間,他心中方猛地一墜。
中計了。
墨遷少有的嘴角帶笑,少年妖冶逼人的臉在這充滿肅殺的刀光劍影下,竟有一瞬間讓人動作遲疑。他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楚殤。
“放箭!——”楚殤再度嘶聲怒吼,但已然來不及。
江湖第一殺手的名頭從來都不是說出來的,方才墨遷身形極快的與他擦肩而過後,藉著那一股巨大的力道將劍朝著一個方向擲出,長劍飛出的瞬間,發出一陣刺耳劍鳴,劍鋒甚至逼得人後退幾步,比箭弩更快,將剛剛要發射出來的箭,連同端著箭弩的人的脖子,齊齊斬斷。
劍回手中,墨遷再度欺身逼到楚殤身邊,讓他不能再隨意動作。
方才那一道聲音,在這嘈雜噪音中,好像一道救命符,竟讓文德帝落下了來。
“阿清,好久不聽你罵人,竟還是這般如雷貫耳。”蕭徵欽一身玄黑軟甲,騎著馬走在隊伍最前面,身邊是一襲紅衣的林晚清。大敵當前,他到還能抽出點功夫同身邊的人說笑。
林晚清長發被高高束起,斜睨了身邊那人一眼,一聲冷哼道:“不僅要罵他,我還要將他斬於馬下。”
緩緩走近,他的身後,是本該停留在錦州的林家軍。
“李言也好,楚殤也罷,覆滅了百年的破爛王朝,你哪兒來的自信在皇城腳下叫囂。”蕭徵欽領著烏壓壓逼近的大軍,嘴角勾起一抹高傲的笑,居高臨下看著眼前持劍相向的敵軍。
“不過一群蝦兵蟹將,安北王這麼多年也沒見放肆過幾次,怎麼你就把他當個寶了?”不過十日光陰,蕭徵欽似乎變了模樣。
還是與從前一般無二的極盛容色,只是那點清豔,漸漸凝成了無形的威壓,面上不笑時,越發懾人。只是遠遠地走來,周身難以靠近的冰冷和與生俱來的尊貴,便已經壓的人喘不過氣。
“怎麼會這樣……他們明明死了……”楚殤雙眼緊緊鎖著走在最前面的蕭徵欽和林晚清,心一點點的下墜。
他精心謀劃了這麼多年,所有事的親力親為,甚至不惜犧牲了妻子……部下分明親自確認林晚清死了,她怎麼會還活著,還跟蕭徵欽一起回來了!
安北王這個廢物!
蕭徵欽遠遠望著目光中有不甘,亦有絕望的楚殤,並不欲多和他廢話,越發冷酷的目光落在依然不願繳械投降的敵軍身上,再次勾起嘴角,冷聲道:
“殺。”
文德帝帶著淚的目光落在蕭徵欽身上,一時之間竟失去了言語。
似乎是感受到了父皇複雜的目光,蕭徵欽轉過臉,遠遠的望進去。這一眼,卻深深震撼了蕭晏的內心。
蕭徵欽眼中越發沉靜,凝視著文德帝的目光,在兩軍廝殺間一點點凝聚眼出無懈可擊的君王之氣。
有體諒,有原諒,亦有逼迫。
父皇,無論是兩朝之間的百年恩仇,亦或是皇位之間的數年糾葛,從今往後,都由兒子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