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瞳吞回了那即將脫口而出的罵娘,摸了摸自己的膽子,還是決定咬著牙保持最後的微笑。
顧大人眼底的笑意更甚,食指點了點桌上散落的紙張,低聲道:“這些不過是必要的步驟手段,我們只是局外人,就算這藥單子當真有甚毛病,也不是我這幾眼能看出來的,這自然要給知道實情的人看,才知曉這葫蘆裡究竟裝的是什麼。”
說著,拿開了肩上披著的外衫,不待溫瞳弄清楚究竟有何玄虛,便繼續道:“走吧,此刻杭夫人大約也醒了。有些話還是要與她問上一問。”
“哦,知道了大人。”溫姑娘摸了摸鼻子,抓起桌上的一摞紙,跟上退了們出去的顧靳澂。
大廳裡已經坐了幾個人。
首座上空著,顯然是為了等顧靳澂過來。
杭晟一身便衣臉色有些頹唐的坐在左側,後邊跟著看著臉色也相當不好的杭夫人。
右邊則坐著面色帶笑的司徒玖,沉悶的大廳裡唯有他給人一種安心的暖意,瞧見他微微招手,溫瞳笑嘻嘻的便坐到了他手邊。
顧靳澂沒少微微一跳,狀似對司徒玖隱藏在笑容裡的挑釁視而不見,靜靜地坐在了鄭重的太師椅上,習慣性的像側面傾了傾。望下去的神色自然帶了些嚴苛。
“杭大人,令夫人今日可清醒了?”
杭晟有些尷尬得握了握拳,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身後坐著的女人,道:“下官已經同她說過,在大人面前切莫裝瘋賣傻。”
聽到裝瘋賣傻四字,杭夫人神色一變,作勢要發作,可抬頭看了看正襟危坐著的顧靳澂,又偃旗息鼓。
顧靳澂略略點頭,轉眼瞥了瞥坐在另一邊的溫瞳。
溫瞳且走且疑的將手裡的一摞紙遞到了杭夫人的手中,抬眼望了望不知賣什麼關子的顧靳澂。
“杭夫人,這是杜若姑娘這些時日的藥單子,請你過目。”顧靳澂不說話,溫瞳不確定的替他開了口,卻也沒聽顧大人有什麼異議。
這藥單子為何要給杭夫人看呢,是懷疑她下毒?可在杭府裡對杜若動手,也太不合適了吧。
杭夫人接過藥單子,初看時眉頭便皺起來,不待看完就將那一摞紙毫不客氣的甩在了地上,鐵青著臉色望著上面的顧靳澂。
“大人這是何意,那賤人每天進補些什麼藥材我早就知道,杭晟可著緊她,府裡早就接來了幾位大夫專門為她開藥診治,吩咐丫鬟天天照顧她喂藥我也早就知道。我可不像她會醫懂藥,若我要害她,何必從這裡下手。”
上面坐著的顧靳澂面色平靜,對於杭夫人的這一番話似乎早有準備,倒是溫瞳望著杭夫人的面色若有所思。
昨日她瘋瘋癲癲的叫人看不真切,今天清醒著看起來,倒也是個佳人。只不過面相上看起來就是個比較苛刻兇狠的女人。
“那你覺得這藥單子裡的藥材,如何?”顧靳澂似乎對杭夫人帶著些不滿與質問的話語視而不見,眼神都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只這麼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