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痕瞪大了眼睛,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手裡被塞了一個圓滾滾的大西瓜,不死心的繼續嚷道:“楊大哥!這次我一定不贏你了,真的,你不能這麼對我的啊!”
剛說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溫瞳的聲音。
“風無痕你就省省吧,這個西瓜還挺甜,不信你嘗嘗。”
是嘛?
風無痕聽了溫瞳的話,將信將疑的接過來不懷好意的楊大哥遞過來的西瓜刀,幾下利落的切好,呼哧一口咬下去……
“媽呀,怎麼這麼苦!瞳哥!你騙我哇哇哇哇哇!”
逗得天牢裡的人都笑得直不起腰來。
……
溫瞳閉上眼睛,都是這些年呆在一起浪跡江湖的回憶,就好像是黃昏餘溫下的一壺熱酒,明明暖得醉人心,可是就那麼一剎那,便跌進了黑夜。
她不明白,為何自己明明和風無痕這樣投緣,明明做了這麼多年的好友,還是走上了兩條不相同的,甚至是剛剛好完全相反的道路。
是什麼時候開始,她和風無痕之間就被貼上了明確的不一樣的隔閡?
風無痕說與自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可是……風無痕是屬於那背後尚不知名的神秘人的那邊,那麼自己呢?
我溫瞳,究竟又是哪一邊的?
無厘頭被顧大人安了一個“下屬”的名號,跟著他奔走了一個月,一路追查白梨。
可是說到底,自己究竟是什麼?說著下屬保鏢,可是她分明沒有實際的官職,她一個背後見不得光的神偷,為什麼非要做神捕的助手?想到這個問題,她忽然覺得有些荒謬。其實顧大人,也並不需要自己吧?自己說起來,沒有任何用處。
因為風無痕的死,溫瞳忽然間對自己也産生了懷疑。
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和風無痕兩人從朋友走到了敵人這一步?又是為了什麼,如今躺在這李言的別莊裡。
風無痕最後塞給她的紙條裡,寫著墨遷將要帶白梨去的地方。
那裡是東方嵐費盡心機安排的墨千姬與墨遷接頭的地方。東方嵐一個個摸清了了陌上宮的尖細,只不過還差最後那麼幾個突破點,所以他要冒險走這一步,若是成功,白梨能夠到他這裡,背後那尖細和攪混水的人也能夠暴露出來。
那個地點十分重要,陌上宮主動與背後神秘人物的第一次主動出擊,雙方都是抱著你死我亡的心態。
背後的神秘人要阻止墨遷和墨千姬的接頭,墨千姬必須要與墨遷接頭。
那麼顧靳澂,勢必也要選擇一方。
溫瞳閉上眼睛,並不清楚子級,究竟還要不要繼續走下去。
……
司徒墨白被門外的丫鬟扶著走到了坐在椅子上等候的顧靳澂和司徒玖身邊,輕聲道:“瞳瞳沒事,方才已經醒了,顧大人切莫擔心,阿九你也不要在著急了。”
司徒玖嘆息一聲,還是忍不住朝裡面張望。
瞳瞳一向最珍惜江湖上生死與共的朋友,他也不曾想到風無痕居然會是臥底,更不錯曾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來保護溫瞳,也算是保護了自己背後之人的線索。
越是嬉笑的人,認真起來,反而越讓人覺得決絕。
顧靳澂點點頭,深邃的長眸裡有些複雜。
溫瞳受的是皮肉傷不打緊,好好上些藥膏就是。只是她大約,從沒遇到過背叛,更沒有遭受過這樣的生死相離。
他怕的,是她內心會産生懷疑。
也怪自己,如果早點明白過來,多給她一些確定。
自己還總是嘲笑阿欽一向不急不慢,卻為何在晚清的事上這般沖動,原來有的時候,一個明確的定位,真的能夠讓人安心。
而且,風無痕決絕的選擇和暗示,讓顧靳澂開始漸漸覺得,這件事情的主導者,必然不是陌上宮。
他心裡甚至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也許這件事,真正主導的是至今半點線索沒有暴露的第三方。
那支射死薛凝的箭,就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