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右好累,好髒。我還沒有弄清楚,你為什麼能等了父親十四年,卻遇到了一個錯的人。
如果我現在死去,會不會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成右右是被馬蹄聲驚醒的,暈了之後她就被人隨意地扔出了帳篷。
陽光有些刺眼,意識複蘇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的伸手拽住了自己已經所剩不多的衣衫。
自己現在這個姿勢,一定特別難看。
趴在地上的時候,成右右這麼想著,與其這樣屈辱的活著,不如死了吧。
她不該,不該對這個塵世,抱有太大的幻想。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忽然之間全部停下,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成右右掙紮著抬起頭來。
高頭大馬,戎馬貴胄,坐在馬上的人逆著光,在她眼中好似神明一般,而她,受盡了淩辱,茍延殘喘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馬上的人忽然伸手發出了一個號令,部下們雖然不知情,卻依舊乖乖的下了馬。
一時間所有人都站在了這個衣不蔽體的女子身前。
“右右。”
領頭的人忽然叫道。
成右右心裡忽然一緊,眼前出現了一雙靴子,漸漸的,是膝蓋,腰間的盔甲,肩盔,直到……她看見一年前見到的,那張清俊的臉。
“在下林晚陽,出身京城林家,如今擔任朝廷正三品武官官職,自幼家教嚴謹未曾有過妻妾陪床,若是姑娘願意,願應媒妁之言備齊六禮迎娶姑娘,決不讓姑娘蒙受半點委屈。”
成右右的眼淚忽然就流了出來,原來……是那個,傻乎乎的出門右轉,再右轉的,林晚陽啊。
第一次,他一個猛子撲進她的浴桶,她不急不慢的搖著團扇訛他,卻不防這個傻子噗通一聲跪下,要願應媒妁之言備齊六禮求娶她。
第二次,她一無所有,受盡淩辱,茍延殘喘的趴在這,他卻身著一身戎馬貴胄在千軍萬馬之前屈身跪下,與自己一同俯於塵埃,再一次求親。
只可惜,第一次,自己一心喜歡著鐘寧,再也容不下旁人;第二次,自己已然心如死灰,再也不能愛誰,也再也不能配得上誰。
林晚陽將成右右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回過頭的聲音卻不再溫柔。
“是誰,將她帶到了軍營?是誰,碰過她,全都給我站出來!”
“我記得,我林晚陽帶兵的第一個規矩,就是不允許強迫女子做軍妓,違者,按照軍規,問出始作俑者,然後全部杖殺。”
成右右的眼淚好似斷了的線一般不停地掉,似乎要掉光這所有的委屈。
“右右,欺負你的人,我會替你一個個欺負回去。”
他抱著她進了主將帳篷,親自打來了熱水,一遍遍為她擦著身子。動作是從未有過的小心翼翼,輕柔的好像對待珠寶。
“林晚陽……你無需,為我做這些的。”她啞著嗓子,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林晚陽的動作突然頓了頓,而後卻更是輕柔的替她擦了擦頭發,聲音都帶了絲顫抖,強忍著眼眶中的眼淚。
“右右,你還記得出門右轉再右轉嗎?你安心睡一會,我就帶你轉回家了。”
傻子……
你這麼傻,為什麼,不早一點,遇到我呢。
又為什麼,要遇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