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同顧靳澂一般黑的四大巡捕及時地來救場,領頭的無言恭敬的俯身在顧靳澂耳邊說了幾句話,他們無風,無綾,無塵,無言)四個人中只有無言一人是女子,平時更為心細謹慎些,因此一般都是由無言傳達訊息。
剛說完,就見顧靳澂的眉頭微微擰起,思索片刻,便沉聲吩咐他們四個抄近路先行。
溫瞳離得並不遠,見顧靳澂沒有要她迴避的意思,也不多此一舉,只安靜的在一旁順著白馬的鬃毛。
不過她感官靈敏,聽見了顧靳澂的命令,他這是要同那四個分開嘍?
只剩他一個的話……她逃跑的機率應該很大吧?雖然自己硬功夫不行,但輕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不信顧靳澂一個人當真能追到她。
況且……自己似乎還從未見過他動手呢,說不定……他就是大腦發達,四肢簡單?
正打著小算盤的溫瞳沒注意自己已經默默的拔了白馬好幾撮兒毛了……
顧靳澂自然是將她的表現盡收眼底,就她那些小九九,他還不放在心上。
末了,他忽然注意到無言腰間別的一個物件,叫住了正要出發的無言,在無言一臉即使拼命的掩飾還是露出了被雷劈的表情中,穩穩地將東西拿在手裡。
溫瞳見他們四個走了,這才慢悠悠踱到顧靳澂身邊。
由於方才做足了思想工作,認為自己是一定可以逃掉的,眼下在溫姑娘眼裡就要做獨行俠的顧靳澂顧大人就顯得有些可憐了。
於是覺得自己是個好姑娘的溫瞳,說出了自己的小情報:“那個,顧大人,其實我和墨遷算是認識的,東方嵐我也有過接觸的,他不像是那種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做這種糊塗事的人,而且墨遷對東方嵐忠心的不得了,他怎麼會做和東方嵐生嫌隙的事呢!”
頓了頓,溫姑娘一本正經地靠過來,發現顧靳澂神色驀地亮了亮,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驕傲的揚了揚頭,擺足了款兒才接著說:“且最近傳言東方嵐一直在閉關,到時那個副宮主,一直對東方嵐頗有微辭,說不定這事兒是他挑起來的,就是為了把東方嵐推下水!自己取而代之!”
說完,沖著顧靳澂揚了揚下吧,笑的齜牙咧嘴。
顧靳澂斂目一笑,上上下下將溫瞳瞧了一遍,放佛重新認識她一般,開口卻是:“你能想到這裡我很欣慰,所以,我剛剛拍他們四個就是去調查陌上宮的內部。”
溫瞳驕傲的笑容一下子就龜裂了,好嘛,顧靳澂這麼狡猾,就算他一個人,也只有欺負別人的份兒!她還是早點溜走好了。
於是內心有著小九九的溫姑娘正準備開口表達一下自己的不辭辛苦要早點出發,以便溜走的心,卻發現對面的顧靳澂伸手過來。
攤開的手掌裡是一塊簇新的白色方巾。
想著快點走的溫瞳沒有一絲怨言,樂呵呵的拿了方巾就走,想著這是最後一次伺候顧閻王了,就算了吧。
顧大人剛剛還要上揚的嘴角啪嗒一下就落了下來,一向清冷的嗓音帶了點咬牙切齒:“你幹什麼去!”
溫瞳疑惑的回頭,瞅了瞅那塊方巾,有點莫名其妙地道:“不是大人你給我的嗎,意思不是讓我沾濕了給你淨臉嗎?”
顧靳澂眯著一雙狹長的鳳眸,黑壓壓的眼睛緊緊盯著溫瞳,一字一頓道:“你想讓全天下都知道白衣神偷跟著我嗎?”
溫瞳嘀咕一聲“不是你非要押著我嘛,既然嫌棄幹嘛還這樣”,努著嘴把方巾戴在臉上,心裡直嘈得慌,更加堅定了不管顧靳澂會不會再記一次仇也要逃跑的想法。
然而她雄赳赳氣昂昂的腳步剛踏上馬車踏板,就被顧靳澂一盆冷水無情撲滅。
“不過我也不介意讓婁尚書和陳侍郎知道,白衣神偷,就在我手邊。”頓了一下,放佛想起了什麼,又道:“更不介意天下人都知道,百墨書生的《江湖絕色錄》是同誰串聯一氣的,那個賭局,又是誰……”
“啊!大人!外面風大您還是快些進車裡來吧,這被吹壞了可怎生是好!”溫瞳啪一腳踩在踏板上,回頭堆起了一個無比狗腿的笑容。
吹壞你妹呦!溫姑娘笑的渾身肉疼,顫抖不已!顧大人果然專注心黑記仇二十年!竟然捏住她的小辮子!
不過,這七寸掐得也忒準了吧。
溫瞳一邊肉疼一邊腹誹,他怎麼知道她剛偷了婁尚書和陳侍郎的罪證,又是如何知道她們與百墨聯手坑錢的……
嘖嘖,這人太可怕。果然啊,珍愛生命,遠離顧大人!
顧靳澂滿意地上了車,還掀起了簾子用溫柔的目光“關切”了一下溫姑娘。
“如此,你還要逃跑嗎?”
溫瞳立刻舉起爪子,鄭重其事:“大人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逃跑呢!前路艱險,我自是不放心大人孤身前行的,自當留下保護大人安全!”
顧靳澂更加滿意了,一貫清冷嚴肅的眸子裡滿滿都是欣慰:“有如此保證,我自是安心的,不然,若日後我出了勞什子危險,可得怪瞳瞳了。”
溫瞳抓著鞭子恨不能抽死人前嚴肅冷靜人後心黑記仇坑死人不長命的顧靳澂,卻被那聲瞳瞳驚得渾身亂抖。
這可不得了了,經驗顯示,顧大人笑的越溫和,越!危!險!
溫姑娘顫抖著趕起了馬車,想著自己黑暗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