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場之上生死立判,任何一個失誤都可能導致喪命。
生死關頭,馬文舉反應也快得嚇人,手臂猛然發力,將徐樂馬槊向外撥轉同時一腳摘蹬,準備施展蹬下藏身的技藝,不管徐樂用什麼招數自己都先躲過去再說。
可是徐樂的反應速度遠在馬文舉之上,他這一槊看似咬牙刺出形同拼命,實則在即將遞出的剎那,徐樂飛速將右手抽回,左手單握槊直擊馬文舉前胸。
隨著這個動作,徐樂新空出來的那隻手也不放空,伸手自腰間抽出直刀,刀刃朝前刀背朝後平舉至胸前,隨後用力向前猛地一推!兩人的戰馬速度都很快,各自的動作也都是在須臾間完成。
馬文舉架開徐樂手中馬槊,單足摘蹬準備施展馬術之時,彼此之間已是近在咫尺。
兩人之間比武鬥力,胯下的腳力則不會有片刻停留。
馬文舉剛剛完成單腿摘蹬這個動作,身形正待躲到馬腹下面,兩匹快馬已經交錯而過,馬文舉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隨後便陷入永久的黑暗之中。
兩騎戰馬交錯而過,就在二馬剛剛錯開,戰馬的尾鬃尚能夠互相觸碰的剎那,一道血柱沖天而起,半腔汙血狂飆而出。
一匹馬上的騎士已經失去了頭顱,只剩個軀幹由戰馬馱載著搖晃前行,不出五步便落於馬下,重重地砸在地上。
徐樂的直刀橫的位置正好是馬文舉脖項所在,二馬交錯之時,馬文舉發現了直刀卻已經顧不上躲閃。
雖說他滿身披掛遮護嚴實,但是脖項之處本就是甲冑防護的缺失所在,更何況徐樂手中寶刀乃是吹毛利刃,戰馬的速度又快如閃電。
人、馬合力加上寶刀自身鋒銳,毫不費力便割下了馬文舉的首級。
這位不久之前剛剛斬殺了虞世基滿門的隋軍殺星,終於把性命送到了另一位殺神手中。
馬文舉的死法堪稱是鬥將之恥,外人看去多半會認為是馬文舉自己活得不耐煩非要尋死,否則絕不會用脖子朝寶刀上撞。
而徐樂則藉著這交錯衝撞的機會,將大槊撒手,空出的左手一抓,便將馬文舉的頭顱抓到手中。
右手的寶刀歸鞘緊接著一抄,便將自己的馬槊牢牢抓在手中。
整個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快如閃電,外人若是目睹多半都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馬文舉就喪了性命。
方才步離打暈二孃這一下力道尚可,按說其不至於這麼早醒來。
可是步離總歸顧念楊二孃身嬌體弱,出手之時留有分寸並沒有下狠手。
這一番打鬥顛簸,讓楊二孃楊思從昏迷中逐漸清醒過來。
當她迷離著睜開眼睛的剎那,卻只覺得背後一涼,似乎有什麼東西濺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就見一匹戰馬馱著一具無頭屍落荒而走。
楊思大吃一驚連忙再把身形轉過,卻見徐樂正舉起左手,將一顆人頭舉在頭頂,血水正順著人頭傷口處向下流淌,弄得徐樂鎧甲、戰袍上滿都是血。
二孃只覺得眼前一黑,連一聲都沒有發出便再度暈厥過去。
只不過此時不管是徐樂還是其他人,都忙著廝殺,沒人顧得上她。
徐樂這時也看見了步離以及她對面那名軍將,雖然方才廝殺之中沒顧上觀看,不知步離到底做了什麼。
但是徐樂可以斷定現在步離有風險,這個對手絕不是此時的她所能對付。
顧不上多想,徐樂先是一聲怒吼,隨後縱馬向前,將手中的人頭先當作暗器朝敵將猛力擲去,隨後雙手端起馬槊,朝著這些剛剛起身的重騎兵以及帶隊騎將猛衝而去,手中馬槊揮舞處,陣陣慘叫聲不絕於耳。
“將軍死了!將軍死了!”
那些殘存的輕騎兵裡,已經有機靈人發現了馬文舉陣亡以及具裝騎的覆滅。
對於這些輕騎來說,他們的主心骨便是主將以及那些鋼人鐵馬的具裝甲騎,眼下這兩根主心骨先後折斷,饒是驍果軍再如何精銳都無法維持士氣。
失去了主官計程車兵因為膽寒開始逃逸,雖然在不久之後他們還會集結起來,繼續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不過這片刻的逃散,也足夠徐樂等人從容離去。
今晚徐樂一行人面對百多名甲騎不是突圍而是破敵斬將讓敵騎逃散。
雖然以四人之力不足以逆轉大勢,但是隻此一戰也足以讓徐樂的名號更加響亮,在驍果軍乃至整個亂臣賊子的團體中成為天神般的存在。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徐樂不死。
只有他活過今晚,才有可能成為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