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既然信誓旦旦,必是已有目標,不知是何人?”丞相老神在在,彷彿聽審就是一個很正常的事情。
“不急,在說這件事情之前,臣還有一件事情稟告陛下。”傅子寒抽出一個信封,“近幾天在平城內發生的連環殺人案,其中一名昨天被害的死者,田七,在他的衣襟夾層中,發現了一封密信,信的內容是說,禮部主司已經開口,要他的主人馬上動手。”
“謀害朝廷命官。”魏帝淡定的看完信,問道,“可知這封信是從那裡發出,或者要送往那裡?”
“對方經驗老到,毫無破綻,這幾名死者都是手上留有刀劍繭,肌肉發達,身體輕盈,可以肯定是暗衛,死士或是情報人員。”
“殺人案發生在親王府出事之後,兇手手法倉促,來不及毀屍滅跡,可見時間緊迫,這兩件事情太過巧合,讓人不得不聯絡到一起。”丞相繼續說,“大體上算是殺人滅口,或者仇殺。”
“不對。”傅子寒扇子一下一下拍著手心,“這不是仇殺,如此大範圍仇殺,在江湖上有可能,但是在平城,只有一種,那就是湮滅證據毀屍滅跡,或者丞相以為,還有什麼理由?”
“哼,老夫當然不會知道這些,國師,今天,我們的目的不是討論殺人案。”
“丞相說的奇怪,子寒剛剛說了那麼多,難道不是在說與西涼勾結的事情嗎?”傅子寒雙目含笑的看著丞相一張老臉,那一瞬間爆出來的驚訝,不慌不忙繼續說,“還是說,以丞相百官之首的智慧,想不通。”
“也對,你是應該想不通,你想不通為何原本應該得心應手,天衣無縫的你,會露出破綻。”傅子寒對著魏帝拱手一禮,讓侍衛端了一個託盤上來。
“丞相所言的書,確實在鐵將軍書房找到,內容是西涼的醫術毒方,其中一頁,正好說道極樂此毒。西域蠱毒眾多,能控制動物,不被發現的數不勝數,為何要冒險用毒?因為養蠱太過複雜,也太過危險,一不留神就會露出馬腳。
而此毒中原少有,所以必須從西涼得到,作為一個位高權重的高官,派人到西涼一趟是十分簡單的事情,所以這條線索排除,那麼現在唯一現有的證據,便指向鐵將軍。”
“國師是承認鐵將軍有問題了?”丞相依舊淡定的聽著傅子寒講話。
“在下並沒有說,他有罪。
這本書是西涼萬毒窟的藏書,西涼著書有一特點,就是會在末尾的夾層裡,寫上完成的時間。我翻了此書,夾層被人特意撕下,但是可以證實有夾層的存在,這是第一個疑點,鐵將軍沒必要特地把書本夾層撕下,而且臣看過其他藏書,完完整整,沒有破損。
顯然,這個夾層不是鐵將軍撕下來的,當然,憑著一本書並不能定罪,於是在下連夜派人去了一趟西涼,在那裡一處暗哨,找到了一名毒醫,並且他願意作為人證。
人證物證齊全,丞相你說,還有什麼理由不能定罪?”
“當然能定罪,可是,老朽至今不知道,罪者是誰。”
“丞相,你年紀大了,腦子有點跟不上了,在下說了這麼多,丞相竟然還是想不通,為什麼皇帝親審的案子只有四個人,為什麼到現在為止你都沒有接到成功的訊息,為什麼去鐵將軍家裡搜查的人遲遲沒有回報,以及為什麼我說這兩個案子本是同一件。”傅子寒摺扇唰的一聲開啟,橫指許辭,“丞相,難道你要在下,用對付你那些屬下的方法,來對你說話嗎?”
“什麼?國師你。”許辭來不及反應,馬上轉向魏帝,“陛下,國師所言只是猜測,陛下萬不可懷疑老臣的真心啊。”
魏帝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繼續說:“國師,你所說的人證在哪裡,朕要聽。”
宮外侍衛壓上了一個人,穿著具有明顯的西域風貌,單膝跪在地上:“西涼毒醫陳壽,見過魏帝。”
“你姓陳,這不是西涼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