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說你說謊。”肖逸塵放下茶杯,悠閑的摸出了一把摺扇,瀟灑的開啟,扇面上青竹翠葉,飛鳥流水,好不悠閑。
“你的話,從一開始就是錯漏百出,肖某沒有馬上揭穿,完全是因為不忍心打擊你弱小的心靈,想不到,都過了一個晚上,你還是一點都沒想通啊。
剛見面的時候,你已表明自己不認識我,那麼你可能是剛剛加入或是在其他地方調過來的、或者在軍中非常沒地位的人,而你剛剛說大家都知道你不認識字,很顯然,你並不是這三種,這是其一。
一塊普通的滿大街兩文錢都能買一個的玉佩,沒有任何特徵,沒有任何辨識的工具,你摸了一下就知道是你孃的,這不合常理,這是其二。
我念的信中有說到,你娘給你做好了新的棉衣,當時你沒有質疑,這說明你覺得很正常,至少每年都有,一個富裕的可以給當兵的兒子每年做新棉衣,卻要拿幾文錢一個的玉佩當信物。
你說你不認識字,一個將軍的侍衛不認識字很正常,但是你的娘,她認為你認識所以她給你寫信,這至少證明,你家裡,是認為你認識字的。從軍三年,沒有那個娘會甘願讓這麼小兒子上戰場,當個小兵,所以,你的家,一定是很貧困,這是其四。”肖逸塵拿起茶杯,說了這麼多話,應該緩一緩。
雪翼默默的替他添茶,順便再心理罵了一句故弄玄虛。
聽到心音的肖逸塵笑得更加淡定:“雪翼大俠,勞煩再來一杯。”
“自己有手有腳自己動,別像個殘障人士一樣。”
“誒呀,大俠不可侮辱殘障人士,人家也是有人權的,這不是證明肖某缺了你萬萬不可嘛。”
“哼。”
肖逸塵調侃夠了,終於想起回到正題上:“介於以上兩點與最後一點不符,已經可以證實,你的身份不單純,當然,上面種種都是肖某做的假設與推論,沒有證據的話,刑部也不好交差。”
被無辜牽連的刑部大人表示自己只想當一個背景板,肖逸塵也沒指望他能接下句。
肖逸塵把那封信拿了出來,展開,竟然是一張白紙:“你們的行動雖然倉促摸不著規律,而肖某恰好沒什麼時間找規律,所以,只好自己創造了一個機會。
給你的玉佩上,肖某下了千裡香,這種香味只要沾上就千日不消。你娘無論是否尚在,你都會透過這封信判定你的家裡出了問題。
肖某查了這三年軍中的記錄,上一次,你收到家裡寄的寒衣,還是四年前,你尚在邊關的時候。
為了調查這種反常的情況,你一定急於知道外面的訊息,所以你當晚一定會動手,而動手的方法,就是老鼠。”
肖逸塵從自己膝蓋上撈起一團白白的,毛茸茸的東西,從昨天晚上就一直粘著肖逸塵不放,看的雪翼想要掐死它:“這是數年前肖某從西域尋到的,因為野性難訓被公主殿下要走了,你昨晚放出的老鼠,在這裡。”
肖逸塵又從腳邊,拎了一個籠子,裡面果然是一隻活蹦亂跳的老鼠:“馴化老鼠太過複雜,你肯定不會的,所以用的是苗疆的常用手法,蠱毒,用法方便産量高。”
肖逸塵拿了把剪子,叫了一個小廝,把老鼠身上的毛剪了,只見一排針紮的小字,至於寫的是什麼,苗語。
“說了這麼多,其實,只有最後一點最重要,這只老鼠,是你放出來的,身上刻了苗文,如此,足以定罪。石頭,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嗎。”
“軍師證據確鑿,只是,軍師不覺得,給我遞東西,製造破綻,第二天開審,這種做法,很像是在殺人滅口。”
“其實,肖某不應該說你毫無長進,你唯一的長進,就是用你破綻百出的語言,一次次向肖某證明你的愚蠢。”
肖逸塵依舊是溫柔淡定,聲音不急不徐,但是瞭解他的人,都知道,肖逸塵開始不耐煩了,就憑這毒舌到可以和玉子清互懟的功力,足以把人說到無地自容。
有人會問,肖逸塵一代武林神人,耐性怎麼會如此差,他當然不會與普通人一樣拍桌子摔茶碗,他的脾氣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玉子清就在背後評論肖逸塵:他是一個可以利於自己一切的人,包括感情。
肖逸塵搖著摺扇,淡笑著:“如果肖某想要殺人滅口,那你,不會活到現在,換句話說,肖某真用這種方式殺人滅口,妄為魏國的軍師,你最愚蠢的,不是迫不及待的用語言向肖某證明,而是覺得,所有人都與你一樣愚蠢。”
肖逸塵摺扇一合:“結案,勾結苗疆,其罪一,背叛魏軍,其罪二,陷害同志,其罪三,我不想再說了,這個人簡直就是在挑釁魏國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