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大個子燭月給它下了封印,它連表達不滿想吼一聲都不行,這會兒眯縫著眼睛看著那傻丫頭同身邊兩個護衛說說笑笑的,心說燭月歷盡艱辛都是在為別人做嫁衣,假以時日頭頂一片蒼茫的大草原,那才是應了傻丫頭的口頭禪:太刺激了。
自從淩遠請了裁縫上山,他們兄弟而今都換上了中原的服飾,省得出門被人盯著盤問。
賀部使團出了變故,而今不光邊境緊張,朝廷對草原來的人格外敏感。
也虧了皇帝還算大度並沒有過分為難大祭司雪秉臣,只是下令雙方共同尋找私奔的太子。
說起來這也算是燕國的一個怪事,皇帝薛德麟同他的堂弟在平叛的時候遇險,堂弟德惠戰死,這薛德麟從此性情大變。
把德惠將軍的一對孿生子過繼到了自己名下,算作嫡長子和嫡次子,非得把自己的長子和二子硬過繼給了德惠將軍。
緊接著他迅速繼承了皇位,下詔書立嫡長子薛承崗為皇太子,直接繞過了自己親兒子們,一度讓人懷疑承崗大爺身世有鬼。
先德惠將軍追封了忠義親王,文氏為太妃,他並不攔著皇長子和皇二子對親娘盡孝,卻也從來沒去見這位弟婦,甚至當眾許諾皇太子,待自己駕崩之後,許他接親娘入宮侍奉,允許兩宮皇太後並立。
對此,群臣眾說紛紜,都認為陛下有病,又不肯治。有人說是德惠將軍為救他而死,他以皇位做補償。有的說崗大爺是他親生,比起那些皇子更適合做皇帝。
總之最生氣的是皇後娘娘,而今序齒嫡出第三子是皇後親生。
這位皇帝放了狠話,若是皇後幹政的話,他就迎文氏入主中宮,讓承崗子憑母貴順利即位。
曾經兄友弟恭的皇帝薛德麟對其他兄弟還算不錯,唯獨對待淮王薛德顯的打壓無所不用其極。
堂堂王爺而今僅僅是拿個侯爵的俸祿不算,還以為皇父守孝不盡心為由,罰他禁足思過。
不過從這個奇葩皇帝登基以來,都城比前朝熱鬧了許多,百姓的日子過得寬裕。
雪姝領著兩個護衛進城發現這奇怪的蠻子皇帝治理有方,街道兩邊店鋪林立,街上推車挑擔的貨郎比比皆是,年輕小媳婦跟在丈夫身邊出來買花線,挑首飾,買絨花。
看見幾對小夫妻都是有說有笑的,回家的人挎著的籃子裡蔬菜幾樣,精米白麵俱全。有的提著新鮮的魚肉,老婆婆的籃子裡都提著滿滿的雞蛋。
群芳院就在熱鬧的街市上,門口有幾個濃妝豔抹的攬客姑娘,其中一個的妝容和身邊的女人不同,她竟然把眉黛畫在了眼皮上。
見到那小丫頭抱著個貓腦袋柯基身子的小怪獸下馬,那女人嬉皮笑臉上前說:“我來算一卦,姑娘叫小川對不?”
小怪獸一見那女人立刻把頭縮到了雪姝的咯吱窩裡,似乎羞於見故人。
雪姝擺手道:“姐姐認錯人了,我叫雪姝。一位軒轅大哥約我們在這兒談事情。”
那女人滿臉是笑說道:“是有這個人,在倚夢軒叫了一桌花酒,名字好有趣,聽認識他的大爺說竟然叫軒轅二蛋,姑娘快進去吧。”
她沖著雪姝身後的那兩位跟班拋了個媚眼,估計這就是自己以後的客戶了,瞧身高放到現代社會也得一米八二左右,長得雖然黑點兒,人樣子挺耐看,雖然沒有那個神神叨叨的燭月生的俊俏,可顯然年齡比他小的多。
重要的是十足的男人味兒,她又覺得要是再當不上花魁,這倆貨隨便勾搭一個去過男耕女織的日子也就認了,畢竟顏值也是正義。
誰想到古代花魁那麼難當,她雖然被公司教導的技術過硬,可詩詞歌賦無一精通,琴棋書畫樣樣不會,最要命的是不認識古代字。
當然一個丫鬟出身的女人賣到青樓不認字是正常的,媽媽覺得她聰慧嘴甜知好歹還請了先生教導她琴樂。這身體還是清白女孩兒,媽媽還打算把她初夜賣個好價錢,而今她只是陪客人喝酒聊天,賺些脂粉錢。
雖然被客人稱作解語花,可她的理想是花魁好不好。
她給雪姝帶路到了倚夢軒的門口,開了門沖裡面賠笑道:“軒轅大爺,您的客到了。”
裡面是個精瘦的漢子,隨手丟出來一塊兒銀子,漪瀾接住眉開眼笑:“謝大爺賞。”
雪姝不懂中原的禮節,當然了草原的也不懂多少,她也沒有給別人行禮的習慣,大咧咧坐下,聞了聞壺裡的酒,自斟自飲了一杯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你就是軒轅二蛋?”
那漢子對自己的名字似乎很不滿,身後的跟班一拍桌子:“大膽,敢直呼我家大王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