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複地引劍進攻,兩只蟻後不但沒有損傷分毫,反而似乎更加生氣,觸角和腳不斷地拍打著石壁,碎石紛紛掉下,逼得葉洲妤向連城傑一步步地退讓。而反觀連城傑,依然如前,可以說斬殺玄駒已到物我兩忘的境界。
一次次地進攻,消耗著葉洲妤的體力和真氣,而兩只蟻後則更加暴躁狂熱。突然,葉洲妤身後右邊的石壁轟然倒下,一棵黑色的柱子從空而降,徑直砸在她身後。她急忙騰空而起,躍向前來,雖然躲過了黑色柱子的襲擊,卻看不見了連城傑的身影。因為在她們之間,又出現了一隻黑色的巨型蟻後,她被三隻蟻後圍在了中間,“衚衕”竟然被堵上了,上下卻是濕漉漉的石壁。
一次次消耗體力的進攻,使得她身子更加虛弱,仙劍“朱雀”淩空泛著漸漸淡了的紅光,與她那也淩空的纖細身子一起搖晃著,搖搖欲墜。那一刻,她那冷若冰霜的面容間,露出了更加呆滯靜謐的神情,仿若一潭在冰天雪地裡美到極致的湖水。
那是絕望的神情。
注釋:
1虎xue。漢代的監獄名目、種類繁多,據《漢書·刑法志》等記載,漢代全國共有二千餘所監獄,僅京城長安就有監獄二十幾種:有專門關押高階官員和皇室成員的若盧獄、左右都司空獄、居室獄等;有關押女性囚犯的掖庭獄;以及囚禁官署吏卒的上林獄、都船獄、內官獄等。此外,京城有京兆獄,長安縣有長安獄,都屬於京城的地方監獄。漢代著名的酷吏尹賞任長安縣令時,曾在監獄裡修造了名為“虎xue”的地牢,挖地數丈深,四面砌牆,用大石板蓋在出口;他曾命長安縣裡的鄉吏及鄰裡檢舉地方的惡霸無賴,然後將這些人統統抓起來,以百人為一批,依次關進虎xue中,用大石板蓋住;幾日後再開啟,只見裡面的人都死在一起,先後死了數百人。此處是借名用之。
2玄駒。亦作“玄蚼”,蟻的別名,即黑蟻。《方言》第十一載文:“蚍蜉,齊魯之間謂之蚼蟓,西南梁益之間謂之玄蚼,燕謂之蛾蛘。”《大戴禮記·夏小正》亦有文載:“玄駒賁。玄駒也者,螘也。賁者何也,走於地中也。”晉時崔豹《古今注·問答釋義》再有文曰:“牛亨問曰:‘蟻名玄駒者何也?’答曰:‘河內人並河而見人馬數千萬,皆如黍米,遊動往來,從旦至暮,家人以火燒之,人皆是蚊蚋,馬皆是大蟻,故今人呼蚊蚋曰黍民,名蟻曰玄駒也。’”
☆、神龍天坑
一次次消耗體力的進攻,使得葉洲妤身子更加虛弱,仙劍“朱雀”淩空泛著漸漸淡了的紅光,與她那也淩空的纖細身子一起搖晃著,搖搖欲墜。那一刻,她那冷若冰霜的面容間,露出了一絲絕望的神情。
終於,強忍的支撐換來的不是愈戰愈勇,而是精疲力竭。仙劍“朱雀”在一次次被反震回來後,伴隨她整個人從空中墜下。而此時,“衚衕”深處的一隻蟻後,玄色的巨鉗子則是奮力揮來,似要把她的身子從中攔截。另一隻蟻後如柱的觸角也虛空打來,搶在那巨鉗截住之時,重重撞在葉洲妤的後背。
一擊之下,葉洲妤口吐鮮血,整個身子向著那隻長大巨鉗的蟻後飛去。但轉瞬之際,一道紫色光芒從“衚衕”深處破空而來,“鐺”地一聲,只見周身布滿紫色的天芒神劍從那隻揮舞著巨鉗的黑色蟻後的胸部奔出,竟是穿透了蟻後堅硬的胸膛,黑色的液體四濺,散在黑色青石板上。
然後,只見連城傑淩空立於紫色天芒之上,衣衫翩翩,一臉冰冷,卻甚是駭人。就在葉洲妤倒在連城傑懷裡,一雙如月的雙眸慢慢閉上時,身後那隻蟻後也淩空轟然倒下,向連城傑臨空處重重砸來……
當葉洲妤漸漸有了意識,感覺有一股股冰涼的真氣由外進入身體時,她慢慢睜開了眼睛。然後,她看見自己與連城傑席地而坐,四掌相對,那股股冰涼的真氣正由他的身體經手掌傳入自己的身體,源源不斷。
葉洲妤感覺自己身子依然虛弱,就連張口欲言都是困難的,而面前的男子也是面落豆般大小的汗珠,面頰上一塊刀疤在微光中很是駭人。在兩人周遭,橫躺著黑乎乎的東西,卻與石壁顏色不同,竟是那三隻蟻後的屍體,只是它們都不再那麼高大,而是有些幹癟,眼看卻是早已死去了。
未及葉洲妤多想,只覺掌中傳來的那絲絲冰冷雖有些讓人身顫,竟是玄門修習“太極全真訣”所煉之氣,然後她整個人又慢慢失去了知覺。
這一覺,她覺得自己睡了許久,也作了許多夢。只是到底夢見了什麼,她卻也是說不上來的。待她再睜開雙眼之時,發現自己靠著一面石壁斜躺著,而在面前卻是那席地而坐的男子,他正愣愣地看著手中之劍。他手中捧著的玄鐵之劍,散發的不再是紫色,而是淡青色,光芒微弱,卻足以照亮周遭。
再看周遭,除了橫亂堆砌的石塊,之前那些玄駒和蟻後的屍體竟然消失了,彷彿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幻像而已。葉洲妤心裡難免驚嚇不少,但是看見面前的男子,心下也便慢慢恢複了平靜。
“葉姑娘,你醒了?”
連城傑突然站起,把劍放於背上劍鞘之中,蹲下來望著葉洲妤說道。他臉上的神情也不再是呆滯,而是多了一絲絲歡喜、輕松。
“嗯。你沒事吧?”
葉洲妤道,便掙紮著欲站起來,卻感覺渾身每處關節疼痛不已,她差點就吼出聲來。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一會兒我們再去找你師兄他們。”
連城傑雖然如此說道,但見她掙紮著要站起,還是伸手把她扶起。在他心裡,雖然很是擔心師姐荊琳兒的安危,但是若要此刻丟下葉洲妤前行卻是萬萬也做不到的。她沒有抵抗,而是任由他強勁有力的手掌觸碰到自己。
“我沒事。”
葉洲妤掙紮著說道,但終於葉洲妤還是在連城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咬著貝齒道。然後她看向周遭情景,忍不住又問道,“那些玄駒的屍體呢?”
誰知連城傑竟然沒有回答,只是望向她,問道:“你確定‘天芒神劍’真的是終南玄門的鎮山神劍麼?”
葉洲妤一臉疑惑地看向他,道,“那當然……是的。”
“既是仙家神兵,可為何渾身裡外都透著妖邪之氣,將人畜之靈氣吸盡不說,就連皮骨毛發也不放過呢?”
連城傑低頭說道,神情很是痛苦。因為之前發生的恐怖一幕,亦如那夜在河陽城,就在連城傑給葉洲妤輸入真氣療傷時,“天芒神劍”竟然將所有黑蟻連皮肉都吸盡,彷彿惡魔一般貪婪。
“你我都不曾見過神兵天芒,為何如此說?”葉洲妤似有微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