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我們玄門中的老輩說,冷月大師是想讓葉師妹也一生如她一般,死守在獨秀峰上。我勸陸師弟你啊,還是早些打消了念頭,死了這條心吧。”那持白劍者道。
然後,連城傑沒有再聽見陸正中再說什麼。過了片刻,才聽得那持白劍者道,“葉師妹此行回辰胤傳送訊息,也不知如何了。不過以葉師妹的聰明才智和他手中的‘朱雀仙劍’,一路行來此間並不成問題。我們三人可先去地牢中打探究竟,並一路上留下記號,想必葉師妹趕來也能迅速找到我們。”那持青劍者道。
“慕容師兄說的……是。”陸正中雖想留下等待葉洲妤的到來,但見那持青劍者如此說,也只得不再言語。
“要不慕容師兄和陸師弟你二人先去打探,我在此間等候葉師妹?”那持白劍者朗聲說道,語氣略帶戲謔。
“那葉師妹可曾願意你等她?”那持青劍者道。
然後三人都靜默了,沒有再說話,彷彿黑暗之中本就不曾有人。良久,連城傑聽到鐵門“吱呀”地響了一個長聲,料想是陸正中他三人開啟了一扇鐵門。接著,連城傑聽到幾聲腳步漸遠的聲音,像是下了臺階,慢慢便沒了響動。
連城傑急忙從黑暗中趕了過來,這次“天芒神劍”雖沒有握於他手卻也能發出淡淡的青光,但這種青光卻與那持青劍者所發出的光芒不一樣。如果說青劍所發之光芒是木青色的話,則有些黛綠,讓人看了很是清爽;而“天芒神劍”劍首所發之光卻是淡青色,其中偏於幽紫色,給人一種詭異冰冷到心骨的感覺。
在淡青色的光亮中,連城傑看見面前是一面黑色通透的石壁,左右延伸不見邊緣,高聳著入黑雲中不見盡頭。黑色的石壁上有很多個或圓或方的山洞,裡邊漆黑一片,人眼無法辨清,哪個山洞裡才會有一扇鐵門。
連城傑呆呆立於面壁之前,立於大小二十幾個山洞面前,一時竟是萬分無奈。自此之後,連城傑約莫為找入口花了一盞茶的功夫,卻始終一無所獲,整個人不禁洩了氣起來。
卻是在連城傑為尋找永安地牢入口萬分焦急和為難之際,突然一道赤色光芒破空而至。連城傑轉身正欲看清來者尋機躲避時,卻見一襲白衣立於身後,黑發依然如瀑而下,天姿絕代,神情卻依然冷若冰霜。
然後,連城傑忘了躲避,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葉洲妤慢慢由遠走近。
只見葉洲妤走到連城傑面前一丈之處,也望向他,神色自若。
“你來永安做什麼?”葉洲妤突然問道。
“我來找你!”連城傑慢慢答道。
而葉洲妤聽他如此說,眉間驟然緊鎖了一些,然後更加冷冷地靜靜地看向連城傑。
“葉姑娘你不要誤會,我等你是有些事情想問你。”
連城傑見他臉色突變,急忙罷罷手解釋道。在連城傑心裡,他可不想讓師姐覺得自己是一個油嘴滑舌、滿口妄語之人。
但是此時,葉洲妤心中卻也是一驚,心想難道他已然知曉?
隨即,連城傑便從懷中取下了一方雪白手絹,正是那方在破廟之中拾得的,慢慢遞向葉洲妤面前。
“請問這是姑娘隨身之物麼?”
連城傑雖然如此客氣地詢問,但是卻差一點就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他在心中暗暗道,“師父師娘,我終於快找到師姐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們放心吧。”
葉洲妤見他遞來一方手絹,卻遲疑了一下,直到看見他眉宇間的神情似有些懇切,才伸手緩緩接了過去。葉洲妤攤開,卻見手心上是一方精美無比的手絹。
“不是。”
這一句回答,使連城傑的心涼了半截。
“葉姑娘,你確定麼?”
“這不是我的。”葉洲妤靜靜地說道,眉目間突然升起絲絲疑惑。
“那此物便是荊琳兒的了!”
雖然眼前之人不是自己多年找尋的人,但是她的否定卻也在肯定別人,雖有失落,連城傑心裡也還是有些高興起來的。至少他已經確定,荊琳兒就是自己找尋多年的師姐,而這將比大海撈針要強上幾千萬倍。
葉洲妤見他神色變化極快,一會兒失落,一會兒歡喜,心下則更加疑惑起來。雖然如此,葉洲妤還是把那方手絹輕輕疊好,遞到了連城傑手中。見連城傑把手絹收回懷裡之後,葉洲妤突然道。
“你是巧兒口中所說的城傑哥哥麼?”
“是。”
連城傑的的回答很簡短,脫口而出。他甚至不想去問眼前的女子,是如何能夠認識辰胤國的麟南公主,認識喬巧兒的。
“半個月前,掌門真人派我和陸師兄四人下山解河陽城之困,不想趕來之際卻見河陽城辰胤軍民已大擺慶功宴。佘諸三十萬大軍……當真是你被你所殺的麼?”葉洲妤慢慢說著,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也如自己一般寧靜的男子。
雖然連城傑並不說話,但是葉洲妤終於是更加確定了。只是她真不知眼前的他,到底是玄門那一脈的門下弟子,若是回到玄門掌門真人必將問罪的。葉洲妤想到此處,心裡竟然替他擔心了起來。
兩人心中各有思索,良久,卻是連城傑先忍耐不住了。因為連城傑知道,只有找到進入這山中之路,才能追上荊琳兒,才能找到師姐;如果荊琳兒碰上陸正中他們,特別是那姓慕容的恐怕也是危險的。此時,在連城傑的心裡,師姐才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