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道流面露為難之色，猶豫的看著洛羽，“恩人，這……”
“您為何想去我供奉的神殿啊。”
洛羽擺手，“我想去自有我的道理，無需問那麼多，你且說可願否？”
千道流目光中有些躲閃，不敢看洛羽的眼睛，自己這邊剛慷慨激昂的說願意為了恩人做任何事，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結果人家剛提第一個要求他就遲疑了。
洛羽嘴角掀起一絲弧度，倒是沒多說什麼。
這種事兒完全在意料之中，按照他以前的瞭解，這千道流可以說將一輩子都獻給了天使之神，絕對是最虔誠的信徒。
現在自己丟給他的，相當於是發自靈魂的考驗，是履行自己有恩必報的諾言，還是說忠誠於自己始終如一的信仰。
洛羽沒有說話，靜靜的挪動筷子，品味著桌子上的美食。
千道流仍然單膝跪在那裡，久久沒能起身，渾身冷汗涔涔，表情僵硬，一時間陷入兩難的境地，常人不會理解他現在的心理狀態。
信仰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那是要比生命看的還要重的，若是選擇帶著洛羽走入神聖的殿堂之中，無異於褻瀆神靈，選擇了拋卻信仰。
可是……信仰，真的那麼重要麼。
千道流剎那間回想起了很多，若不是洛羽，自己的武魂殿這麼大的基業可能就是別人的了，不僅自己的兒子白白枉死，恐怕自己在那個夢魘的操控下也會不得善終，面對恩人的唯一請求，自己竟然猶豫了。
千道流感覺面部發燙，甚至有一種無言面對洛羽的心情。
“那個，恩人，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別的需要我做的，我一定滿足您的要求，哪怕犧牲性命也在做不辭。”
洛羽沒有看他，只是靜靜地夾菜，然後緩緩放進嘴裡咀嚼回味。
千道流著急了，急促的道：“恩人，請您進入神殿不是不可以，可是這樣真的有可能會觸怒天上的神靈啊，到時候……”
“行了，別說了。”
洛羽瞥了他一眼，“我只問你一句。”
“你信神，還是信我。”
“嗯？”千道流原地愣住了，眸子瞬間呆滯。
洛羽的聲音在他的腦中陣陣迴響，久久都沒能停滯。
彷彿是在拷問他最本真的內心一般。
曾經過往盡數浮現在心間，千道流一時間竟是無話可說。
若論幫助，誰還有洛羽一人對武魂殿的幫助更大呢？
而那天使之神，哪怕供奉他多年，提供的也不過是一個天使神位和一套神裝罷了，卻也是挑人的，天賦不夠對方根本看不上。
不過現在若是冒失的帶著洛羽去神殿，到時候神界恢復聯絡，有可能面對的就是天使之神的拷問，最好的結果可能也是從此以後天使之神不會再眷顧武魂殿。
“嗯……人，敢問，您前往天使神殿所為何事？”千道流小心翼翼的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洛羽淡淡道：“我會在裡面完成突破，具體會出現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也許突破之後可能神殿就徹底毀了，所以你要想清楚。”
千道流面色僵硬，嘴角正在不斷抽搐，“恩人還是真是直接……不帶半點兒摻假。”
“借用人家地盤兒，總是要提前說清楚的。”
千道流看著在那裡若無其事吃東西的洛羽，以及回想起在羅剎秘境大仇得報的那一瞬間的暢快，最終咬了咬牙，“大人若是真的有需要，我千道流，願意帶您前往天使神殿。”
“哦？”洛羽將趣味的眸光對準千道流，“怎麼，想通了？捨得把神殿讓出來了？”
千道流擦拭著額頭的冷汗，哭喪著臉道：“恩人對我的恩情，實在沒辦法回報，我又有什麼理由能拒絕您呢？”
洛羽頷首，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緩緩站起，“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您請便，都隨您的心意就好。”千道流賠笑的道，看起來完全沒有武魂殿大供奉該有的氣勢，彷彿更像是一個老實聽話的家奴一般。
洛羽定定的看了千道流兩眼，看的對方心裡都有些發毛，“你，是個明白人。”
“不敢不敢。”千道流看著洛羽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心虛，自己也不是完全的抱著報恩的情緒，內心也是衡量了一番的，確實有些慚愧臉紅。
“其實，也不妨告訴你，哪怕是你拒絕了，這天使神殿該去我也會去的，一個鳥神而已，你信奉他做什麼，屁的好處都撈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