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瞥見徐老爹穿著圍裙已經往後院去了,連忙走了過去:“爹!”
徐老爹聽見他叫,立即回頭,更是笑容滿面:“怎麼了?想吃什麼,爹給你做!”
霍瀾庭跟了上去:“你做什麼,我幫你。”
怎麼能用他動手,徐老爹當然是將他攆了回來,不過他左右看看,看見院中還有沒劈好的柴,雖然這輩子都沒做過這樣的事,但是站在柴堆面前看了片刻,捲起了袖子來。
徐老爹才出來,一眼看見,嚇得不輕,趕緊推了他往前院去:“要不得要不得,你這手是救人的,可不要做粗活,趕緊的……鳳舉!鳳舉!”
徐鳳舉聞聲趕來,立即給霍瀾庭拽走了。
哥倆在前院徐老爹的花架子下面,幫老爺子收拾兵器架子,一起坐在外面的馬紮上說著話。
徐迦寧心中清楚,霍瀾庭定是抽空來的。
他空餘時間不多,就學了兩頁,讓顧君書先回去了,他也一起去讀書的事,先答應下來了,她親自送了少年出來,還千叮嚀萬囑咐,告訴他對她結婚這件事保密,暫時不要對外講起。
到了院中,那哥倆一起給徐老爹的長花1槍纏著紅布條,她站在屋簷下面,對顧君書擺了擺手作別,目光卻落在了那人的背上。
其實這個院落,對於霍家來說,簡直不如一個其中的小院子。
也難怪徐鳳舉耿耿於懷,自始至終都自卑。
從古至今,門第之見,都無法消除。
門當戶對是必須要的,因為兩個人站在一個高度上面,才能互相理解,互相扶持,體貼得過一生,可如果從一開始就不對等,那麼只怕閑談說話都說不到一起去,那樣的兩個人,如何能相守一生呢!
那天在宴會上,她也看見了。
霍麒麟周旋在男人當中,談笑風生。
那樣的她,是耀眼的,徐鳳舉光只一腔痴情,如何能打動她。
她慢慢走了過去,站了霍瀾庭的背後,他剛好纏好了一杆長1槍,手上都是灰土,聽著腳步聲了,驀地回眸,唇角邊還有笑意:“這麼快下課了?”
徐迦寧伸手按在他肩頭,示意他站起來。
徐鳳舉也連忙將花架子收拾了一通,讓他先走,霍瀾庭站了起來,他身上已經有了塵土,手上更是有點灰,有心來牽她手,發現髒了,只得跟了她的身後。
一同回了屋裡了,徐迦寧拿了帕子過來,迎著他站住了。
霍瀾庭一身西服,裡面襯衫潔白如雪,穿得這麼正式,在徐老爹這院子裡還動手做什麼事,扶著西服領口,她輕輕給他撣著灰,目光淺淺:“為我的話,不必做到如此。”
說著握了他的指尖,拿帕子給他擦了擦手。
霍瀾庭低著眼簾,看著她手上戒指,又想起她的話來:“我帶你一起去挑戒指,你喜歡什麼樣的,再換一對就是。”
屋裡沒有別人,他轉身取下戒指去洗手。
那枚戒指就放在了桌子上面,徐迦寧伸手拿了起來,和自己手背上的放了一起比了比,隨後將自己手上的也取了下來。
一回身,她坐了桌邊。
霍瀾庭洗了手,拿了毛巾擦手,一轉身看見她危襟正坐的模樣,立即走了過來。桌子上齊齊正正擺著她們的婚戒,他瞥過一眼,到跟前拿了自己的那枚依舊戴了手上,回身也坐了下來。
徐迦寧見他拿走一枚,頓時抬眸:“霍瀾庭,我覺得我好過分,不過依仗著你母親的最後時日想看你結婚,就與你以婚姻交易,你一直遷就我,還有醫院的股份,從前不過是一份,現在又要一半,你已經幫了我哥了,是他不爭氣始終沒有勇氣開口。我忽然想到,我們徐家和你們霍家,其間的溝壑怕是逾越不過去的,現在你母親已經去世了,我想趁著兩年的協議還沒有簽,就算了吧,醫院的股份我不要了,那兩個倉庫我哥租了你的,只當是人情,日後還你就是。現在……”
其實打心底,她還是更喜歡徐家父子一點。
剛才看著霍瀾庭和徐鳳舉一起坐了院中,恍惚間竟覺髒了他的衣角,實屬不該。
不等她話說完,霍瀾庭目光已沉了下來:“的確是過分,我母親才走幾日,你便要拋下之前盟約,棄我於不顧。”
他定定看著她,一手在桌上的戒指上輕輕摩挲著。
一時間,她竟無言以對。
摩挲片刻,霍瀾庭登時站了起來,他略一傾身,直接將她拉了起來,牽手,那枚戒指隨後又放在了她的掌心當中。
他合上她手,讓她將戒指握緊:“不巧,我已經約了陸律師,關於醫院股份變更,也不單單是醫院股份,還有我個人的資産,都需要將合約重新變動一下,現在就去,兩年時間不能再改,如果兩年過了,你還想離婚的話,那時再離不遲,現在不行,你須得遵守約定,戒指不喜歡戴,那就收起來,但你必須是霍太太,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說著再次牽起她手,直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