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爹當然是這麼好的人,她知道。
往回走了幾步,徐迦寧突然也好奇起來:“爹,我一直好奇,光憑背後一個印記,你為什麼那麼篤定,我真的是蘇唯,其實這很不可思議。”
蘇守信腳步不快,回眸看著她:“不瞞你說,從懷疑開始,我調查了一段時間,因為事實上你就是我們的女兒,所以相信。並且,上次檢查身體,陳醫生已經幫我們聯絡了國外的檢驗實驗室,只不過現在還沒有訊息回來,再有一個月,應該差不多能有個結果,當然了,那個唯一的意義,就是為了堵住某些人的嘴。”
看來,她爹比她還清楚,以後她面臨的狀況。
所以,早有準備。
雖然不太懂:“實驗室?那是什麼?”
蘇守信與她解釋了下:“現在德國已經可以檢驗父子關繫了,用毛發唾液等東西,密封儲存好了,可以出相關書面證明。”
竟然還能檢查,徐迦寧心中一動,頓時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蘇守信繼續去老太太面前守著了,她身上還有病氣,讓給帶了話,獨自回了東園。一邊走一邊想著心事,走過梧桐樹下被人攔住了,才緩過神來。
陸修遠領帶被扯歪了一邊,目光灼灼,已經用盡量平和的口氣與她說話了:“蘇婷呢?她去了哪裡?你是不是知道?”
蘇婷已經走了,徐迦寧看著他焦急神色,不由嘆了口氣:“我知道她為什麼想和你離婚了,也知道她為什麼走。”
他頓時抬眼:“為什麼?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問題,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也沒有第三者,沒有任何的不和,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秋天到了,樹葉開始黃了。
就像人生,總有落幕的時候,徐迦寧抬手摘了片樹葉:“你以前沒有想過這些嗎?從來沒有想過?在她替你登報離婚的時候,也沒想過?”
他伸手撫額,一副頭疼模樣:“我以為她就是鬧脾氣,蘇婷從小鬧我都習慣了,她做什麼事都特別胡來,現在她還懷著孩子,我想不到她除了劇組還能去哪裡,可劇組已經派了人去,她根本沒有去。”
徐迦寧想了下:“可能是旁觀者清,所以你什麼也想不到,她本來是想去追尋自己的夢想,可這個孩子突然打亂了她的計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如果真的愛她,那麼至少要去真正的理解她內心想法,而不是強加你的想法給她。她是一個人,她有她自己想做的事,為什麼你和你家裡人不同意,她就不能去做?現在有了孩子,你是不是又認定她捨不得這個孩子,所以放鬆了警惕,她才得以逃脫的?”
陸修遠沉默不語,後退兩步靠了梧桐樹上。
她目光淺淺,語氣也帶了幾分責備:“從一開始,你就不知道她想要的什麼,現在她有了孩子,自己也能養得起,就連祖奶奶都說,我們蘇家無所謂,你好好想一想,如果還有能和你走下去的理由,那會是什麼?是犧牲她的夢想才能嗎?是綁住她在身邊什麼都不讓她做就能嗎?你所謂的愛她,難道就是寵著她發脾氣,像看一個寵物一樣的嗎?”
他聞言更是懊悔,定定看著她:“你不懂,我真的不能沒有她,從小她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看不著她,我一日也受不了……”
男人和女人的認知好像很不一樣。
徐迦寧攏了下風衣:“好好想一想,你為她都做過什麼事情,哪些是隻有你能做,別人做不到蘇家做不到的,那些沒有你別人也能做到的不算,就知道了。她心中有你,定是跟你要過。”
說著,再不理他,回身往廳堂走去了。
一樓沒有人,直接上了二樓,紅玉才給糖球洗完澡,徐迦寧回到房間,她抱著貓過來,指了下床頭櫃上的小盒子:“小姐,七少爺臨走時候叮囑您一定要吃藥來著,他說醫院還有事,晚點回來。”
走到床邊,看著那兩個藥片,點了頭:“知道了。”
話是這麼說,可實在疲乏,掛了風衣,回身躺了床上了,連被都不想掀起,一個手指頭都不願動的。
紅玉抱著糖球,慢慢走了過來,看著她欲言又止的。
徐迦寧抬眼逗了兩下貓,讓她將糖球放了自己身邊,軟軟的小東西喵嗚叫著,使勁往她懷裡拱了拱。
她伸手輕撫著它的小腦袋瓜,看著它漆黑的眸子,心中歡喜。
一抬眼紅玉還沒有走,看著她的模樣就知道有話說,徐迦寧將貓兒摟住了,疲倦地閉上了眼睛,聲音很輕。
“什麼事,直說。”
紅玉見她問了,連忙站近了些:“七少爺今天問了我一件奇怪的事,我思來想去也沒想起來,他問的這個人是誰,可他非說這人我一定知道,再三問了,我起誓發願的才相信我。”
徐迦寧沒太在意:“他問誰?”
紅玉聲音逐漸低了下來:“我是真不認識有過這個人,小姐身邊除了顧家大少爺二少爺,哪有什麼叫什麼子易的……”
話還未說完,糖球喵的一聲,徐迦寧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