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絲說罷，將十幾顆蜂糖丟進咖啡杯裡，一邊用銀質湯匙攪動，一邊學著六花的模樣品嚐。
對於這些舊神傳說，如六花這種外鄉人或許會感興趣，但作為一個薩滿魂侍，她卻早已能做到倒背如流。
“舊神庫蘇恩，掌管大地之神，傳說他是這個世界的第一顆樹木，是喚醒萬靈的先祖，是所有血肉之軀的創造者。”
“舊神庫蘇恩外表呈現出淺灰色，千萬條觸手取代了樹枝與根莖，那樹冠位置的巨眼能洞穿泥土，直達世界的盡頭。”
“他不願自己生活在一片死寂之地，因此剝離了些許觸手，幻化為山川河流。巨眼流出的液體化為凝固出萬靈，木屑捲曲成土丘，根莖虯結為平原。”
康斯坦絲咬了口白糖糕，隨即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而對面的六花卻唰啦唰啦的記錄著，似乎打算過段時間再仔細揣摩。
對於六花這種表現，康斯坦絲十分滿意。因為舊神是異族的精神支柱，而任何能接受舊神的存在，自然是異族的朋友。
“舊神寧布洛斯，掌管海洋之神，同時也是沼澤、溪流、湖泊之神。她的外貌好似少女，海藻般的長髮、水霧繚繞的長袍、變幻莫測的眼眸。”
“傳說萬靈死去後，靈魂會脫離肉身，最終飄向海洋或河流。而舊神寧布洛斯的職責便是將這些靈魂捏碎，以此結束每個存在生前的榮耀或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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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海洋因此而愈發深沉，溪流因此而化為瀑布，泥沼深不見底，巨浪吞噬了無數可見之物。”
康斯坦絲說罷，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而六花的羽毛筆尖端，此刻則勾勒出了卡律布狄斯旋渦的輪廓，最終定格在人魚族領地上。
因為相較於陸地或天空，六花最熟悉的莫過於海洋。並且在她眼中，海洋的主宰並非是什麼舊神寧布洛斯，而是美人魚斯庫拉。
“舊神阿撒託斯，掌管靈能之神。他是所有靈能者與魔法師的力量源泉，是‘魔神之主’，是最憐憫萬靈的存在。”
“他親手創造出了魔晶，並且賦予巨龍族無上榮耀。他將自己的寶箱埋藏於燧石盆地，藉此補償矮人族無法誕生出靈能者的缺陷。他的淚水化為細雨，而這些細雨的終點，則是一根根法杖、一件件法器。”
“他的呢喃自語成了咒文，他的怒火凌駕於巔峰之上。他的憐憫化為騎士的氣罡鬥衣，他的仁慈凝聚出戰士的鬥氣護罩。他的瘋狂，則是遠古兇獸的具象。”
康斯坦絲一邊把玩著自己的剝魂之刃單手法器），一邊示意六花再拿出更多的零食與咖啡。
“呃...你們異族是不是有什麼大病？這種毫無根據的傳說也能相信？就不擔心被人利用了麼？”
“算了，反正我既不相信什麼眾神，也不相信這些舊神傳說。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更希望自己凌駕於萬靈之上，那樣才是最舒坦的生活。”
六花收起筆記本，隨即再次煮起了咖啡，似乎非常不屑對方口中的舊神。康斯坦絲聞言莞爾一笑，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因為她知道，六花身為遠古兇獸，自然不會去敬仰什麼虛無縹緲的存在，不是不願，而是根本就沒有那種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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