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霧朦朧,炊煙裊裊,布姆依舊盤坐在床上,而大多村民們卻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或者說是又一輪的忙碌。
布姆的黑袍被人掛在門口,婦女們生火做飯,男人們捆紮起麥草。哼哧哼哧的聲音從豬圈裡傳出,嘎吱嘎吱的咀嚼則來自牛棚。
一隻大公雞驕傲地站在井繩上,隨著它一聲聲的鳴叫,母雞們紛紛帶著小雞走出鐵籠。
“魔法師大人,魔法師大人!胡克村長叫我送來了早餐,您開門呀。”一名村民端著煎蛋與黑麵包,不斷叫嚷著。
“混蛋!你在幹什麼!要是打斷了人家修煉,小心被燒得灰飛煙滅。”胡克見其如此粗魯,臉色瞬間一片慘白。
他可是知道些關於魔法師的事情,聽說這些強者喜歡安靜修煉,要是有人敢打擾,便會將其殺死。
布姆雖然年輕,也始終極好說話,但自己也不過與其接觸了一天時間。就像老者所說的,天曉得他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吱扭!木門被人從內推開,布姆穿著那件黑袍,一臉微笑地站在二人面前。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惱怒。
“布姆老弟,真不好意思,他們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窮人,你可千萬不要與它們計較。”胡克陪著笑,扭頭拍打著那個村民的腦袋。
“沒事沒事,我也剛剛起床,正想去感謝那個給我清洗法師袍的女子呢。”布姆撫摸著那毫無褶皺的黑袍,一臉真誠地說道。
隨後三人進入了布姆所在的土屋,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聊著各自聽聞的趣事。胡克與那村民自然是作為聽眾,只因布姆的故事過於精彩。
從奧古城貧民區的混亂,到貴族區的奢華。從帝國學院被毀,到黑市一夜間傾覆。布姆說得仔細,胡克連連點頭。
這是布姆故意為之,一是要讓對方相信自己是個從奧古城逃出的本地人,而絕非其他公國的奸細。
二是證明他魔法師的身份,因為很多事情絕非貧民能知曉的。比如貴族區的魔嬰事件,在不便是三皇子的死因。
而對於胡克來說,布姆這種直截了當的行為,是最好的溝通方式。他知道布姆的用意,也終於在心裡做出了決定。
“布姆老弟,今天你是打算在家休息,還是出去走走?”胡克起身說道。
“我想去獵殺野獸,這樣不但能提高實戰能力,還能支付住在這裡的費用。”布姆笑著回道。
“哈哈哈,布姆老弟真是說笑了,我們這可是第一次有魔法師光顧呢,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胡克說罷,率先向村口走去。
布姆緊跟其後,臉上始終掛著微笑。他知道對方的意思,那個“家”字看似無意,但卻最為陰毒。
身為一個孤兒,布姆又怎能抵擋“家”的誘惑。但現在他有奇妙屋,更有六花,因此這一切就顯得十分可笑。
胡克走在前面,他沒有回頭看向布姆,卻正暗自佩服老者的精明。因為他覺得,布姆內心此刻一定感觸良多,留在小山村已經不是問題。
布姆跟在後面,始終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他雖然想入住這個小山村,給自己與六花一個落腳之地,但要是對方總是如此行事,他也不介意將其斬殺。
熟悉的地點,熟悉的水牛群,熟悉的蘆葦叢。布姆不自覺地望向了遠處的小山坡,還有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