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最近有生意要談,去了法國一趟,很快就回來,所以今天是我一個人來見你。”譚月直接坐在秦修明的辦公桌上,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不雅。
秦柏並不說什麼,反正他過來也不是很想見秦修明,兩夫妻有個能說得上話的在這裡就行了。
“有人在追殺我。”
秦柏對著自己也能這麼開門見山倒是讓譚月十分意外,她詫異於秦柏居然不會懷疑自己:“有懷疑的物件嗎?”
話一出口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她站在了秦柏這一邊,可這是有條件的:“有證據最好,沒證據我可不想因為一個沒回來的兒子失去現在的兒子。”
話都說了,秦柏還能說什麼,他矗立在一旁,不說話。
“您知道?”白落倒是對譚月有了幾分好奇,她這樣無所謂的態度可不像是真心疼愛另一個兒子。
此時,秦修明的秘書給譚月端了一杯完全按她的要求做好的不加冰的意式特濃咖啡,慢悠悠地嘗上一口:“我不知道,但是我有腦子。”
現下,秦柏活著只會對他的對手以及譚伯康有威脅,他的對手和他差的太遠,不至於對他行兇,也不會動用到黑手黨的力量。
可是這一切都是要講證據的,萬一秦柏的心思就是要讓秦修明連個燒紙的後人都不存在,那她就很為難了。
“只要你能在國際上有比分,那麼我就說服秦修明,以後不僅不會阻礙你在賽車上的道路,還會給你鋪路。”譚月說出的條件讓秦柏沒辦法拒絕,只要秦修明真正地鬆了口,他起碼是不用擔心防著殺生之禍的同時還要頂著來自於父親的阻礙。
秦柏不得不承認,譚月是真的很聰明,她抓住了他的弱點,讓他沒辦法說一聲不:“一言為定。”
這棟寫字樓跟之前去過的那家長得不太一樣,是秦修明的另一家公司。
這裡地段的一個平層,都是已經拿過電影分紅的白落買不起的,而秦修明一買就是整棟樓,秦家,或者說譚家,比白落想象中的更有錢。
感慨完畢,發現秦柏依舊心事重重的模樣,她想到秦柏剛剛答應譚月的事,就問到:“為什麼你會答應譚月啊?她要是說謊,那我們也不可查證啊。”
“落落,如果是她要對付我的話,那我早就死在德國了。”秦柏直覺,譚月這個女人比秦修明更有手腕,兩次見面,她在秦修明辦公室的表現,和僱員對她的態度,都表明了她並非外界所傳言的家庭主婦。
白落順著秦柏的話,也很容易就想透徹了,她只能慶幸,譚月暫時是沒有對付秦柏的。
此時此刻,兩人都有了一種緊迫感,白落看著秦柏:“你是在擔心做不到她所說的那個條件嗎?”
只要在賽場上便神采飛揚的秦柏,一反常態地遲疑了,他嘆了一口氣,輕輕說:“是。”
鱷魚的這招真狠,竟然藉助輿論的力量真的讓秦柏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我相信你,你是秦柏啊!”也是我的男主角,男主角走出了困境,你也是。
“對啊,我是秦柏。”秦柏跟著白落笑了笑,眼底裡依舊有著化不開的愁緒。
還沒來得及深究,白落就接到了運營部打來的電話,是有個之前不讓美風參加的比賽發來了邀請函,他那邊不好定奪,就來問問白落。
“哪個比賽?場地在哪?時間和我們已經排好的有沒有衝突,參賽名單有哪些?”
白落有條不紊地問著,運營部的人才發現自己因為太過慌張,連最基本的都還沒有搞清楚:“是寧灣的卡丁車比賽,參加了這個比賽能拿前三就有了參加方程式的資格,是我太著急了,我整理之後再來聯絡您。”
白落隱隱覺得有些不安,每次她覺得不安的時候,都異常準確,白落趕緊跟秦柏說了抱歉:“我要回俱樂部一趟,我擔心他們出岔子。”
秦柏想起手機裡,靳恨春讓他回去一趟的簡訊,最終沒有開口,只是笑著讓白落早點回家,今天不用等他。
兩人便分開了,一個人去美風俱樂部,另一個人踏上了出城的路。
這兩天確實有些疲了,秦柏覺得調查這些事情,比在德國和日本訓練的時候都要累。
在訓練的時候,他可以期盼著比賽,期盼著白落,而調查這些事情的時候卻只有自己在和深淵凝視的感覺,稍不留神就會被深淵吞噬。
他去車站買了票,坐在了大巴車上,讓自己有空閒休息一會。
原本秦柏是想著,說不定自己可以在大巴車上睡一覺,可他沒想到自己的睡意一直若有似無,勾纏著他看完了沿途的風景,不放他閉眼休息。
下車之後又打了一輛車,往家裡趕。
“媽!”在開門的時候,秦柏就覺得十分放鬆。
可當門真的完全開啟之後,秦柏卻僵住了,靳恨春身邊除了外婆,還站著一個十分面熟卻又陌生的女人。
那張臉,靳恨春曾抱著他在相簿裡看了無數遍,他長大了就再沒有看過了,他以為會隨著時間遺忘,卻沒想到那個女人的面貌竟然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腦海裡面。
“靳凌雪。”秦柏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收了起來,說出那個女人的名字,就像是說出一個陌生人的名字,面上只餘下冷漠。
“你這孩子,連媽媽都不認了嗎?”靳凌雪不怪秦柏,倒是不動聲色地瞪了一眼靳恨春,她的兒子不叫她媽媽肯定是妹妹教的。
怎麼一個兩個都想隨隨便便地認兒子,沒有養過他一天,現在想撿現成的,就算是種地也沒有完全天生天養的道理吧。
靳凌雪畢竟是靳恨春的姐姐,她帶著秦柏長大,也不可能沒有怪過這個一走了之的天真女人,可受傷害的也是靳凌雪,生下秦柏的依舊是靳凌雪,她作為秦柏的姨媽,完全沒有立場去責怪自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