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眼睛亮晶晶的,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現在我不信日本不給我發籤證。”
她又拍了拍床,濺起片片紙幣飛舞:“這些都歸你。”
儘管小楠不缺錢,但是誰會嫌錢多啊:“你也忒敗家了。”
“你是我朋友嘛。”
恍惚間,白落又想起了以前承諾過誰成為富婆就帶對方飛的牙牙,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聯絡到她。
大大的落地窗裡,遮攔不住陽光的揮灑,在地上印出長方形的光斑。
少女坐在床上,像是被供奉著的神靈,小楠像極了她的守護者。
真正關係好的女生,大都如此,互為神靈,互相守護。
手機鈴聲響起,可是手機此刻正掩藏在錢堆裡,白落翻找了幾下沒找到,就打算不接電話了。
可是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是誰,鍥而不捨地撥打著,惹得人心煩。
小楠從錢堆裡準確地拎出她的手機:“亂扔。”
白落挺了挺胸表示自己有錢可以任性了,看著螢幕上的電話,發現自己並沒有存過,於是帶著疑惑按下了接聽鍵:“喂,您好。”
“白落小姐,我是秦柏的父親,秦修明,關於他比賽的事情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秦柏的長相其實只有三分像秦修明,但是嗓音卻很接近,聽起來是屬於同一種質地,可秦柏的聲音更為澄澈,秦修明的聲音則摻雜了許多別的什麼。
白落清了清嗓子,秦修明終於開竅了,對於兒子的愛好予以支援才有可能修復父子關係嘛,不過他以前那麼惡劣的對待秦柏,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好呀,您是想要和我一起趕赴日本為秦柏加油嗎?我覺得秦柏很有可能拿下日本f3的年度冠軍……”
“不。”秦修明打斷了白落的話,也不顧是不是會惹得她不快,“我不是要你去支援他贏的,恰恰相反,我希望你能勸說他主動退賽。”
“憑什麼!”白落失去對聲音的控制,嗓音驀地提高了三個度,惹得在整理紙鈔的小楠側目。
“我以為秦先生你想通了決定支援兒子,可他現在憑著自己的努力站到了這個高度,秦先生你憑什麼要這麼斷他的路!”
對比起白落的失控,秦修明的聲音,平靜,儒雅,也無情:“我自然是有我的原因,我肯定是不會害秦柏的,他不會聽我的話,卻一定會聽白落小姐您的話。”
秦修明頓了頓,又說:“據我所知,白落小姐您和前任男友分手,就是因為他將賽車看得過於重要而忽視了您吧?你現在不想試試嗎,秦柏到底願不願意為你放棄賽車?如果您成功了,我將親自為您主持婚禮。”
秦修明的話裡是有漏洞的,他沒有說是主持和誰的婚禮,但是據他了解,這樣的條件,一般的女人都是難以拒絕的。
可白落並不是一般的人,她的身體快過大腦先做出了反應:“您愛找誰找誰,反正我不可能勸他放棄自己熱愛的事業!”
白落說完就果斷地掛了電話,她的心還在猛烈地跳動著。
倒不是因為別的,她只是想到了自己和賽車之間的分量,其實這並不是矛盾的。
秦柏和羅承業都將賽車看得很重,重過生命的那種,可白落從來沒有因為賽車和秦柏鬧過矛盾。
區別就是,羅承業是將白落和賽車隔開的,秦柏是抱著希望白落和賽車好好相處的心思,帶著她一點點地接觸賽車,熟悉賽車。在秦柏這裡,賽車和白落,是共存的關係。
反倒是這次白落當編劇的事情,連f3錦標賽這麼重要的賽事,她都要缺席,不能陪著秦柏,就不亞於父母缺席了孩子高考衝刺階段。但是秦柏願意放白落去追逐自己的事業,選擇自己想做的事情。
秦柏似乎比她所看到的,要更喜歡她一點。
白落的心裡,慢慢地開出小花兒來。
接下來的一個電話,是小楠幫她接的,在整理思緒的白落,明顯沒有空去理會別的事情。
小楠嗯了幾聲,揚了揚手機,戲謔地看著她:“你的簽證終於下來了,可以千里追夫了。”
當天的機票很貴,只剩下了全價的頭等艙,而且時間還不好。可這些白落都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就是能不能快一點見到秦柏。
小楠被她的迅速嚇了一跳:“半夜才到呢,我給老秦打聲招呼吧,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子一個人……”
“不用了不用了。”白落趕緊拒絕,又故意指了指床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錢:“有錢還要他幹嘛。”
這個女人真不誠實,小楠笑她,白落是怕打擾到秦柏。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
既然白落已經做好了決定,小楠就好人做到底,開車送白落去虹橋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