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冷靜之後,大家都想起來熊朋義應該是早就有了悔意。
他身上的傷,就是他那麼奮不顧身想挽回一切的證明,他拿的賽道上可以看出來,如果不是他主動挑釁,鱷魚的人是對他的投誠表示了回報的,要不是他想超過鱷魚拿第一,估計也就會讓他拿那個第二了。
“那就留下來吧。”陳和裕優雅地站起身,朝劉琛白落和小楠望了望,徵詢意見,見三人都不反對,就補了一句,“我養個車手也很費錢的。”
“謝謝……謝謝……”羅承業高興極了,他這次來試試,其實也是不抱希望的,沒想過自己真的能成功留下來。
“別高興得太早,我現在沒錢了,正愁著養不起人。既然你犯了錯,那就禁賽一年,去當教練吧。”
美風早就拿了訓練學員的資格,只是因為缺人,就一直沒有招收過學員。
羅承業幾乎是含著眼淚答應的,如果一點懲罰都沒有他就能回俱樂部的話,那他的良心也會一直不安的。禁賽一年的懲罰對於他這種正直黃金年齡的車手來說,已經很重了,但是對他來說,可以在教學員的時候拿一筆提成,正好可以支付爸爸手術之後的後續費用。
油條自告奮勇地送羅承業回醫院。
沒錢這句話從陳和裕嘴裡說出來,可信度並不高,白落偏偏就信了。
“你真的缺錢嗎……我這裡還有三十萬……”白落擔憂著說。
陳和裕低著頭笑出聲:“你那點錢能幹什麼?連俱樂部一天的費用都不夠。”
“這麼貴!”白落知道養車手貴,但她也沒想過會這麼貴。
小楠望著陳和裕:“真的沒錢了嗎?”
“是。”陳和裕揉了揉太陽穴,大大方方地承認,“我的資金被套牢了,養俱樂部一直用的是流動資金,這麼大數額被一次性全部套牢這是以前沒發生過的。”
美風之前確實有盈利過一段時間,陳和裕一有錢立馬開始擴場地買車,在這裡面投的錢是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了。
“這件事直接告訴隊員們吧,要走的就趕緊走,不要浪費我的錢了。”陳和裕笑了笑,心裡有了探查的方向,他一直很記仇的,十年不晚。
“不壓下來嗎?”劉琛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坦誠的老闆,現在來講,很少人選擇與東家共患難的。
陳和裕挑了挑眉:“當然是趁現在我還給得起工資的時候趕緊公佈出去,等真沒錢了我可不會從主產業裡抽錢發工資。”
他是個商人,美風俱樂部已經是他的賠本產業了,再想薅羊毛出去簡直是在異想天開。
劉琛還想說什麼,小楠拉住他的手搖搖頭,劉琛就閉了嘴。
陳和裕在失蹤了幾十天之後,第一次回俱樂部裡。
大家都在認真訓練,賽場上有一輛車擦了一下邊,劉琛看著都覺得錢在燒,認同了陳和裕的話。
“我知道大家很多人都是因為美風待遇好過來的,但是現在,我需要很遺憾地告訴大家,現在美風遇到了難關,大家的福利要停了,有要離開的人現在來我這裡登記名字就可以去人事部領工資,我們現在不要求你付違約金,同時也不會有補償。”
陳和裕懶得大聲講話,讓經常跟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壯漢跟他們說著這個事實。
但是沒有人有反應。
壯漢環顧四周,又以更大的聲音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依舊沒有人站出來。
刑泰然擰開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打破了這奇怪的沉默。
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刑泰然也不懼,笑了笑:“陳少,您想多了,其他俱樂部都是新人要花錢才能摸車,我們呢,還是新人的時候就在領著工資摸車了,是沒有後顧之憂的。”
“可是你們現在已經不是新人了。”陳和裕緊抿的薄唇裡吐出這麼一句話。
其他聽見了的人都很高興:“那就當我們是提前用了現在的工資,反正我不會走。”
所有人都照常訓練著,似乎是不清楚新人時期拿的工資比一個小有名氣的賽車手少了多少。
可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基本上有俱樂部外其他賽車手熟人的,都能打聽清楚,還會有俱樂部週刊列出有名氣的車手的身價。
“好。”
陳和裕記仇,同時也記得別人的好,不然也不會因為一個誤會就對白落動心。
美風從今天起,就被他列入了重點建設的列表之中。
白落被陳和裕抽調過來,一起查賬。
白落覺得有些不妥:“我一個外人,看這些不好吧……”
陳和裕從眾多檔案中抬起頭:“重要的我都自己查了,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
更重要的是,白落是一個絕對不會背叛的人,就算當時讓阮海蘭氣走她,她也沒有拿手上掌握的資料去向對家求助。哪怕她知道弄垮美風就能弄垮秦柏,畢竟美風是他的小分支,卻是秦柏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