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是跟在秦柏身後來的,她擔心秦柏的狀況,撐了這麼久,現在要去低頭或是談判,不管什麼對於秦柏來說都不是個好事。
她無意隱瞞,直接就開著強迫症跟著他。
一路上,秦柏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強迫症跟在自己的身後,心事重重,眉頭就沒有展開過。
大樓裡的人見她跟著秦柏,一前一後進來,還開著那麼拉風的跑車,就沒有阻攔白落。
因為對這地方不熟,白落找了許久才停好車,慌慌忙忙地跑到電梯時,秦柏已經上去了。
還好電梯只停在了二十一層,讓白落不需要一層一層地找。縱然是這樣,一間一間辦公室找過去,也花費了白落不少時間。
聽到秦柏壓抑著的聲音從虛掩著的門裡傳來,白落站定腳步,就是這裡了。他從來沒有這樣情感外露過,一定是被逼狠了,她心疼了。
只是這樣走進去實在不是好時機,白落踟躕著要不要敲門,最終還是站在了門口。
祈禱秦柏原諒這次偷聽。
“拋棄你的人並不止我,起碼我給了你金錢把你養大了。”秦修明氣定神閒,他是秦柏的老子,絲毫不擔心秦柏會對對他做出什麼來。
“並不是,真正養大我的人是外公外婆和小阿姨。”秦柏壓著嗓子吼出來,“你覺得對於一個在孤兒院的孩子,金錢有什麼用?只有更多的辱罵和虐待!”
“是啊,你小時候受過苦,爸爸現在把什麼都給你,彌補你,不好嗎?”
秦修明並不把秦柏的怒氣當一回事,畢竟在他看來,他給了秦柏生命,就比一切都重要了,“你回來,繼承公司,想玩車的時候就去玩,不好嗎?”
秦柏和秦修明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秦修明帶給秦柏的諸多痛苦,讓秦柏痛徹心扉畢生難忘的痛苦,在秦修明眼裡變成了小孩子不懂事的證明。
聽到這裡,白落實在忍不住了,輕輕敲了兩下門,進去了。
“秦柏,我們走。”
對於突然闖進來的女人,秦修明皺著眉,這肯定是不知道哪裡來的想攀附他兒子的女人,不過也無所謂,只要她幫忙說說話做通秦柏的思想工作,在不結婚的前提下兩個人怎麼著都是可以的。
“這位小姐是秦柏的朋友吧,你幫忙勸勸他,哪有兒子不認老子的。”
白落真是不想和秦修明講話,畢竟對方是佔了個長輩的名頭的,既然對方挑起話頭,那麼就不要怪她了。
不卑不亢地抬起頭,直視秦修明的眼睛:“如果出了個精子就叫父親,那精子銀行的捐獻者豈不是當了太多爹了。您自稱是秦柏的父親,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嗎?知道他為什麼喜歡車嗎?”
“喜歡這種東西哪能說得出為什麼呢,這位小姐說笑了。”秦修明對於白落的問話嗤之以鼻。
“那好,我告訴你。”白落感覺手被秦柏握住,更加氣定神閒了起來,“秦柏喜歡車,更是因為這是他賺錢的手段,他在證明沒有你他也能過得很好,能被父親丟入孤兒院的孩子只相信自己的手!”
秦修明的震驚讓白落滿意於自己的話達到的效果,她繼續說下去:“時間長了,他也以為自己是喜歡了。”
“我不讓你玩這個只是因為賽車太危險了,出事的太多了,爸爸只有你這一個兒子。”男人的失態只是一瞬間,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如果是這樣的話,兒子,我願意彌補……”
“停!”白落制止了男人的惺惺作態,“真要彌補就不會要秦柏的命了,賽車比賽的危險可比不上您在車上動的手腳,秦柏的技術從沒出過差錯,每一次死裡逃生都是因為您吶。”
“什麼?我從來沒有……”原本秦修明是要指責這個沒教養的女人三番五次打斷自己說話,只是秦修明聽到這句話,怒火是真的冒出來了,這如果不是汙衊的話就是真的有人在希望他的兒子死。
“您不知道就證明您並不關心秦柏,不管是不是您親自動手,總之都是借了您的刀子。”
白落不再多說,和秦柏一起走了出去。
第一次,秦柏覺得上海的天空這麼好看,混合著尾氣味兒的空氣比室內壓抑沉悶的味道,讓人覺得安心多了。
“謝謝。”秦柏說。
他身為兒子,對父親確實還說不出重話,他以為自己一個人過來就可以解決美風被打壓的事情,誰知道心緒完全是被秦修明牽著鼻子走的。
但是有一點他要糾正一下:“我是真的喜歡賽車,不是因為缺錢。”
“啊,知道了。”白落笑眯眯地望著他,她的頭髮已經長到了肩膀,風吹過就帶動髮梢拂過臉龐,“我編的,報復你說我呢。”
沒想到這個姑娘能記這麼久。
秦柏抬起手,為她整理好頭髮,手指蹭過她光滑的臉頰:“我們回家吧。”
“好啊,回家。”她心裡有很多疑惑,可是她永遠不會開口去問,他想說就說,不說那麼這些事就永遠是他自己的秘密,她會幫他守護好。
停車場裡有兩輛車,秦柏一眼就看見了強迫症,於是替白落叫了個代駕,準備兩人坐他的車一起回去。
“不好吧,這麼貴的車。”不是白落窮,是她真的捨不得這輛美貌又昂貴的車交給別人。
“那好,就讓代駕開我的。”
秦柏的車裡很少有便宜的,之前開回家的大眾途觀是他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