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漣收拾了書包,卻沒著急著走,今天助理閻嫣會過來接他,但遇上晚高峰,正堵在路上,要過一會兒才能到。孟漣就坐在位置上看了會兒書,等了差不多20分鐘,他才慢吞吞地準備下樓。
此時正值日暮,教學樓裡幾乎空無一人,暖黃的斜陽從樓道口照進走廊,整座大樓裡就只有孟漣下樓時腳步聲的回響。
突然一聲手機震動聲響起,孟漣猜想這個時候,應該是u發來的訊息。就在他低下頭正準備伸手去牛仔褲的側包裡翻出手機檢視的時候,一隻手臂從他身側的拐角處探出,一把抓住了孟漣的另一邊手腕,發力一拽,就將毫無防備的孟漣拉進了樓梯的轉角處。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甚至讓孟漣的大腦都空白了幾秒,待他回過神來時,只見面前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是季臣。
“你躲這兒幹嘛?”孟漣說著不由自主地顰起眉來。
季臣緊攥著孟漣的手腕,兩人靠得極近,他甚至能嗅到孟漣身上混著柔軟劑的清新香氣。
季臣:“是你昨晚說的,有什麼事明天在學校裡再談,我等了你一上午。”
孟漣無奈道:“我可沒說過今早我會來學校。”
“所以下午回公司上完聲樂課,我就趕回來見你了。”季臣笑道。
孟漣抬首望著面前這個看起來英俊又熱忱的笑容,但他卻絲毫不為之動容,甚至滿臉冷峻地垂下了眼睫,轉開了視線。
他已經被欺騙過一次了,不會再被迷惑了。
季臣是他進入高中之後的第一個朋友,即使他們的時間表常常不同,一同學習的時間也少得可憐,但季臣是唯一一個在開學那一天向他友善地搭話的人。
孟漣幾乎沒有如今年輕人應有的各種愛好,他就像是個特立獨行的人,被“合群”這樣一條鎖鏈隔絕在多數人的圈子之外。
而季臣是第一個跨過這條鎖鏈來到他身邊的人。
但這樣一個人卻是帶著某種隱晦的目的而來。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季臣在午休之後的自由時間裡,和隔壁班的朋友談笑說出接近孟漣也不過是覺得新鮮而已,雖然性格像個老頭一樣無趣,不過臉很對胃口這樣一番話,孟漣可能就真的天真地以為季臣是個熱情開朗又包容的大男孩兒了。
真心錯付這樣的事,孟漣只能自認倒黴,但他極其嫌惡季臣這樣兩面三刀的人,表面上熱情開朗,實則輕浮冷漠。
而此刻季臣卻俯下身,輕笑著問道:“我能感覺出來,你也是那邊的人,為什麼不和我試試呢?孟漣。”
孟漣眼皮一抬,冷聲道:“我對你不感興趣。”
他話音剛落,就見季臣揚起的嘴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了下來,那雙帶笑的雙眼瞬間染上了陰鬱。
孟漣目睹著季臣的表情變化,下意識地往後退去,且嘗試性地掙動起來,想掙脫手腕上的束縛。
而已經被孟漣一席話惹怒的季臣終於露出了原來的臉孔,他此刻怎麼可能輕易地放走孟漣,他一步步逼近孟漣,手上使力將孟漣的左手手腕攥得更緊。
“放手。”孟漣的臉色沉了下來,聲音裡也已經染上怒氣了,“你他媽給我放手!”
伴隨著怒罵聲,孟漣的右手毫不留情地朝著季臣的臉頰揮拳而去,他的雙手常年要練習舞棍耍花槍的把式,手臂的肌肉力量可想而知,就一拳竟也把季臣打得後退三步。
看來是口腔被撞破了,季臣的嘴角竟慢慢滲出些血沫來,他赤紅的雙眼死死地鎖定著孟漣,目光裡帶著暴怒與狠意又夾雜著求而不得的慾望。
孟漣被這樣的目光看的全身一顫,本能地想要退後,此刻他才覺出自己整條右臂正微微發麻,指骨處傳來隱約的痛感。
就在兩人膠著的時候,一聲粗獷的男聲突然在兩人身邊響起:“那邊兩個同學!”
孟漣一回頭,暗道不妙,竟是學校安保隊的趕來抓人了!
季臣心中暗罵一聲。
操,該死的監控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