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也好奇為什麼徐維清會出現在這裡,也好奇爺爺為何會跟徐維清有這樣一層關係,但不代表她沒有腦子,傻傻的知道了對方是通緝多年的罪犯,就馬不停蹄的要去報官,她自己生在深宅大院,又做了那麼多年皇子未婚妻,還有夢裡那經歷,怎會不知多少事情並非表象,傻乎乎天真的就將表象當作現實來看的話,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徐維清喝盡了壺中的酒,陰戾的一雙眸子自然早已沒了當年才貌雙全狀元郎的生機,他冷笑一聲:“怎麼?拜了師,現在開始後悔了?”
如果不是樣貌還能得以辨識,恐怕誰也不敢認眼前這個人就是徐維清,整個人的氣質、形象,恐怕早已和年輕時判若兩人,姜若華自小就能看到歷年狀元郎遊街時神采奕奕,鮮衣怒馬,受盡世人追捧、帝王器重,榮華富貴近在咫尺,才名功名也將天下皆知,能名垂青史之輩不在少數。
誰會在那個時候想到這樣生來好像就受老天爺愛戴的人,將來會有一日落魄成這樣?
“徐先生會因為身份原因,在日後指點之中手下留情?”姜若華想了想,她故意如此問道。
也不知是否是徐先生三個字刺痛了徐維清的痛處,他眼眸一戾,當即就將手中喝空了的小酒罈朝著姜若華砸了過去!
姜若華閃身一避,酒罈應聲砸在地上,砰的一聲後四分五裂。
“別這麼喊我!”他聲音中充斥著怒意,眼眸中猩紅無比,似乎要吃了姜若華一般,猶如一頭猛獸,“老子從來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
得到這個回答,姜若華會心一笑,她今日多少對這徐維清,也有些瞭解了:“那便是了,我要的便是師父不留餘地的指點,只要能學到我想要的東西,拜誰為師都不重要。
不管徐維清究竟是善是惡,她姜若華又不會受其半分影響,她只管學她想學,這一點只要滿足了,別的又算得了什麼?人都是以自己的利益目的為先的。
“至於當年往事,祖父為何這麼做必定有他的道理,他不說我追問也沒用。”頂多是有些好奇,何況人她都已經見到了,難道還不許她確認一下身份?
但不論如何,姜若華覺得這師父拜的值得,與徐維清相關的那些傳言,無一不是誇讚他如何如何好,再就是惋惜他的遭遇,如今又親眼見識了徐維清的本事,至少在武學上強過自己太多,拜徐維清必定能學到真本事,她才不會去擔心拜罪犯為師是否有朝一日會被牽連等等這種多餘的事情。
畢竟徐維清都逃了這麼多年也沒人發現,還這麼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京城,必定對這件事自有他自己的安排,而自己又是姜家女兒,背靠姜家權勢,有些事情也不過是看似死罪難逃罷了。
這也是人人都想攀附權貴的原因,權力總能改變一些看似註定的事情,且毫不講道理。
徐維清死死盯著姜若華,姜若華成熟的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氣定神閒的那副樣子,倒顯得不怒自威頗有位高權重者風範,她說的這番話,看似不過腦子一般,實則確實把一切都想的透徹了,連自己的心思竟也被這丫頭猜去了幾分。
姜傑那個老東西,倒是得了個不得了的寶貝孫女。
難怪是敢往他這裡送。
“你們兩個帶她熟悉一下。”徐維清卻仍不改那面上滿臉不悅,彷彿身週一花一木都讓他覺得煩躁,“漂亮話就說到今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看你有多少本事堅持的下去!”
言罷他一拂衣袖,就從此處離開,眨眼便不見了他的蹤影。
胡杏杏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見到徐維清離開後大鬆了一口氣。
姜若華見狀,將自己的帕子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