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妻子得病，她得的是什麼病？”
男人見有人願意搭理他，連忙放下牌子，有問必答。
“強直性脊柱炎晚期，姑娘你要是不相信，我，我給你看病歷。”
男人忙去身上摸，但摸半天都沒有摸出來，他急的腦袋起了薄汗，在外人眼裡，這就是謊言被揭穿的心虛。
有人已經指指點點過來了。
“切！四肢健全的人，幹嘛出來討錢？呵！”
“還不是好吃懶做慣了，就想整天不勞而獲，這種人吶，不用理他。”
“對，這種人不能慣，餓上一段時間他就知道厲害了。”
“懶還沒品，連自己的妻子都拿出來騙人，說什麼病了，這是詛咒吧。”
“敢詛咒嘛，怕是根本就沒有妻子，你看他這種樣兒，哪個女人眼睛瞎了會嫁這種的，怕是萬年老光棍還差不多。”
這世上從來不缺惡意猜測的人，他們心裡或多或少抱著一些目的，看戲也好，往人窟窿上撒鹽也好，只要滿足那一分鐘的心裡訴求，哪管是在落難之人頭上踩一腳還是怎麼的。
如果哪一天真相擺在面前，她又會說，她不知道，不知者無罪，輕飄飄一句免除了所有。
男人就是知道這些，所以即便聽到這些話，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
唯一一點，他對面前的小姑娘卻是緊張的。
“對不起，我……”男人有些結巴，緊張忐忑的看雲初。
雲初拍拍他的肩膀，小姑娘臉上半點他預想的鄙夷失望各種負面都沒有，一如最初時的笑容，這讓他一個大男人心裡酸酸，對小姑娘的好感度再次升級。
“我也略懂醫術，能不能讓我去看看。”
真誠坦然的目光，讓男人只愣了一瞬，就連忙點頭讓路，“好，我這就帶姑娘去，麻煩了。”
正要邁步時，有人出聲了。
不大不小的聲音，卻成功拉住了雲初的腳步，因為那人的話明顯是對雲初說的。
雲初朝聲音的方向看去，是個穿著建築工地橘黃制服的男子，他朝雲初這邊走來邊脫帽子邊開口。
“強直性脊柱炎，晚期，全世界十大難題之一，他妻子所得的病就是這個。醫生也無法，再加上他已經勸醫院一大筆醫療費，如今已經被趕出醫院，帶著妻子在家裡邊，如果我沒猜錯，他是想籌錢再送他妻子進醫院。
恕我直言，到了這種地步，何不選擇讓她解脫？”
這下子，現場一片死寂，剛還嘲諷男人的，如今一張臉也是很難看。
這個男人知道的這麼詳細，已經是最好的證明。
之前不在意，如今也不會在意。
他在意的是這位朋友說的話。
男人眼眶通紅，帶著憤怒的光，“她會好的，我的妻子一定會好的。”
他的聲音不算大，但來出來的力量卻讓人不敢質疑。
雲初則在想，如果是晚期的話，他的妻子應該接近癱瘓，或者說已經癱瘓了。
老舊的院子裡，到處透著破敗，像是千年無人打整一樣，連雜草都長得和圍牆肩並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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