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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琥見慎武執意要放小瑤出來,一時找不到理由來阻撓,沒辦法只好說道:“好吧,阿瑤,我現在就放你出來,你可要聽話。”說著就過去解開布袋口,一個妙齡少女就從布袋裡面滾了出來,手腳果然被繩索縛住。這個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容顏姣好,身穿一身翠綠衣衫,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嘴上被塞了塊布,只能時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杏眼圓睜,直勾勾地看著兵琥,好像眼裡冒著火。慎武知道她被裝在布袋裡很久,她如此神情,肯定恨透她的父親。
兵琥把少女抱了起來,柔聲說道:“小瑤乖,聽話,爹讓你出來呼吸下空氣。”然後把她擺放在樹底下,抓起繩子將她綁在樹上。那少女惡狠狠地用嘴湊到兵琥的手上,想要用嘴去咬兵琥的手,但無奈嘴裡塞著東西而無法得逞。兵琥縮回手,同慎武道:“你看是不是,要不是我把她嘴巴塞住,剛才就被她咬到了。”慎武笑了笑道:“我如果是她,也會這樣做的。”
慎武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少女,不知怎的心裡一驚,為何感覺她有點臉熟,不過轉念一想,他不可能見過她,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兵琥剛才的一套說辭,說得天衣無縫,他一時也沒有辦法不相信。
此時,兵琥告誡慎武道:“你可千萬別把她嘴裡的東西拿出來,不然她會胡亂咬人的。她咬人可疼著呢,我已領教過無數次了,你千萬別跟我一樣啊。”
慎武點頭道:“知道了,我不會的。看樣子她這麼可憐,難道這病就沒辦法治好?”
兵琥搖頭道:“已經找了無數醫術高明的醫生來替她治病,都說沒有辦法醫治的,她這一輩子只能這樣了。”
那少女很不安分,拼命掙紮,極力想掙脫繩索的束縛,但掙紮了很久,只是徒勞無功。慎武見少女怒氣沖天,大有要撲上來撕咬的架勢。她真的是瘋了,慎武這時是這樣想的,可惜她長得如此好看,偏偏頭腦不清醒。
兵琥道:“怎麼樣?你現在應該相信我了吧。”
慎武點頭道:“我本來就沒有懷疑你啊,我是見她可憐。等她休息好了,我們即刻上路。”
兵琥連連點頭道:“好,就這麼辦。”
慎武來到那少女身邊,坐在她身邊,心想她不知有多大的年紀,是該叫姐姐還是妹妹,於是問兵琥:“周大哥,你女兒今年多大了?”
兵琥想了想道:“哎呀,我倒是忘記了,我只知道她未滿十八歲。剛才你說你十六歲,那叫她姐姐肯定是沒錯了。”
慎武心想,他這個當爹的多粗心,竟然連自己的女兒多大的年紀都不清楚。慎武兀自說道:“小瑤姐姐,你真的好可憐。一直以來,我以為我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但今天看來,是我錯了,你比我可憐百倍。”
此時小瑤努力了一陣,卻發現慎武一點也不理解她,心裡失望極了,她只是楚楚可憐地望著慎武,希望他能明白。慎武看後,說道:“我知道你想叫我放了你,可是我現在不能這樣做。”
小瑤眼裡閃著淚花,又顯得十分激動,胸脯起伏不平,嗚咽哭泣著。慎武心裡一酸,只好安慰道:“小瑤姐姐你不要哭,別哭壞自己的身子。這裡好危險,等我們走出這裡,再放你出來,好不好?”他此時出於同情,見她一雙眼睛老是注視自己,好像要和自己說話,於是注視著她的眼睛,想安撫她激動的情緒。慎武眼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慎武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在黑暗中閃著綠幽幽的光,小瑤痴痴地望著慎武的眼睛後,不一會兒就不哭了,也不掙紮了。也許她受到他的感染,心裡漸漸平靜了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激動了。慎武好像能讀懂她的意念,體會到她內心萬般的委屈無奈,可惜自己愛莫能助,唯一能做到的事是安慰她,使她盡快安靜下來,好讓他們繼續上路,離開野莽山。
兵琥見小瑤居然變得溫順了,也不哭鬧了,心想這小子真有兩下子,他無意中接觸到慎武的眼睛,打了一個冷顫,急忙避開,問道:“小武,為什麼你的眼睛長得這麼奇怪?”
慎武道:“我不知道啊,我的眼睛天生就比別人大。”
兵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你的眼睛能發光,我有種熟悉的感覺,這種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慎武道:“我也不知道我的眼睛為什麼會這樣。”
過了一會,兵琥忽然拍了拍大腿,說道:“啊!我記起來了,你的眼光跟那些怪物的很像,很奇怪,你莫非跟它們有什麼關系?”
慎武覺得他這話可笑,瞪了他一眼道:“你胡說什麼!我可是人,不是怪物。其實這也沒什麼,我從小在森林長大,在黑暗中比別人看得清楚,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本領。那些怪物也藏在深林裡,又在黑夜出沒,它們的本領也和我一樣,只不過是巧合罷了。”
兵琥想了想,也不無道理。他見小瑤逐漸安靜下來,時候不早了,還是趕快上路為妙,就催促著說道:“走!我們上路吧。”
此時慎武也覺得是時候走了,就點頭,然後將對視著小瑤的眼光轉移開來,小瑤瞬間好像失去支撐,耷拉著頭,一副悵然若失的神情。兵琥上前解開小瑤的繩索,拿起布袋來,正要把小瑤套起來。這時慎武阻止道:“周大哥,不要把小瑤姐姐放在布袋裡,她在裡面會很難受的。”
兵琥道:“可是如果不這樣做,等一下要是她發起瘋來,我很難照顧她了。”
慎武想了一會道:“我倒有個辦法,不必解開她的繩索,只需把她綁在我們的背後,我們輪流揹著她走,這樣她就不能亂動,也就不用呆在布袋裡,這豈不是很好嗎?”
兵琥瞪著眼睛道:“小鬼,就你這瘦弱的身板,能背得動嗎?”
慎武拍拍胸脯,自信地說道:“你可別小看我了,我身材雖小,但我力氣大得很,不信你試試看吧。”
兵琥心想這小子自討苦吃,明明身板矮小瘦弱,居然主動請纓來背小瑤,莫非是見色起心,不懷好意。可是轉念一想,其實這樣也好,他身上揹著個人,一定跑不過自己,就是想耍花招也不怕;萬一遇到危險,自己沒有小瑤這個累贅就能跑得更快,讓他做自己的替死鬼也好。於是他滿口答應道:“小武,你真是熱心腸。你我第一次見面,你就如此照顧小瑤,我代她謝謝你了!”
慎武道:“不必客氣,以後進鏢局的事我還指望著你呢,替你賣點力氣應該的。”說著就取下掛在背上的弓箭,紮好馬步,彎下腰,說道:“我準備好了,把小瑤姐姐放來吧。”
兵琥抱起小瑤,把她放在慎武的後背,讓兩人背貼著背,然後用繩索在小瑤和慎武的胸脯繞了好幾圈圈,打好死結。小瑤全身力量壓在慎武身上,好得她身材苗條,慎武背起她站直起來,也不會覺得很吃力。兵琥一手拾起地上的弓箭,掛在自己身上,催促道:“好了,我們出發吧,你在前面帶路吧。”
慎武手持獵叉,揹著小瑤,藉著兵琥手中的火把,在地上找出大鹿的腳印,循著這些腳印,快步往前走去。兵琥見他揹著個人,也能行走如飛,不禁佩服起來,心道這人其貌不揚,面容古怪,卻不知竟有如此力氣,竟有如此眼力,當真不可小瞧。他們走了很久,走著走著,在前面的慎武突然停住了,蹲了下來,好像發現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