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見了這個狀況,索性要打就一起打,上去就抽了繼母一個耳光:“賤女人,騷女人!”
兩人也打在一起,不停的互相抽耳光,扯頭發。
時初急了一頭的汗,拉住這個,那個又打出一拳頭來,差點還把她給誤傷了。
另一邊吃飯的人也終於停了下來,吵吵嚷嚷要上來幫忙。
人家人多勢眾的,時初怕母親舅舅吃虧,只好盡了全力去阻止,嗓子都喊啞了,這才奏效。
她喘了口氣,轉頭對父親說道:“您應該也清楚,我們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吧?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複,我們立刻就走,再也不來礙你的眼。”
索性也不剩什麼親情了,她就把話直說了。
“小初啊。”奶奶清了清嗓子,這才慢悠悠的說話:“你和你媽媽已經不是我們家的人了,拆遷這件事就不要參與了。”
幾個叔叔姑姑也紛紛的附和,反過來說她們母女兩個不懂事,七嘴八舌的,全是指責。
時初現在終於明白,母親當年說什麼都不願意在鎮上住的原因了,這些所謂的親人實在是太冷漠了,冷漠到讓人心寒。
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三個人垂頭喪氣的從奶奶家出來。
回了賓館,母親和舅舅都氣到不行,嘴裡不停的咒罵。
時初垂著頭去床上坐了一會兒,把事情梳理了一下。
現在看來,父親是鐵了心想獨吞這比錢了,但她是父親的女兒,戶口又在這個房子上面,理應當分到一部分錢的。
隱約又想起,那會兒在奶奶屋裡的時候,幾個叔叔在討論有一家人晚上要辦婚宴,因為是二婚,所以按照習俗,不能在白天辦。
看了眼手錶,還早著呢,她心裡有了主意,安心的回房補覺去了。
到了下午六點,她定好的鬧鐘就響了起來,起來洗漱一番,和母親說了一聲,走出來往婚宴的場地去。
那地方已經跟表妹提前打聽好了,是離賓館不遠的一處飯店,走了五分鐘就到。
門口熱鬧非凡,時初根著人流進去,觀察了一下,在靠門的一張桌上坐下。
過了一會兒,就看見小叔和父親一起抽著煙走進來,先去門□□了禮金,這才在旁邊的桌邊坐著和人們寒暄。
時初過去,叫了一聲:“爸。”
父親抬頭,見到是她,有些尷尬:“你還沒走啊?”
“嗯,我比較執著,不達到目的就不走。”時初笑了笑:“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出來一下嗎?”
“明天再說好不好?我今天很累。”吃了口桌上的花生米,父親漫不經心的笑道。
時初站著沒動,過一會兒,挑了挑眉:“再不出來,我就在這裡嚷起來了,我可不怕丟人,怕只怕到時候全鎮子的人都會議論這件事,拿你的家事開玩笑。”
時雲生打量著女兒,終於察覺到,這個女兒已經變的不一樣了。
他無奈的站了起來,跟著時初走了出去。
比起飯店裡面的喧囂,外面就比較安靜了。
兩個人站在路邊,互相沉默了一會兒,都沒有說話,又過了幾分鐘,時初這才開口,問道:“爸,您這幾年過得好嗎?”
“嗯。”父親拿出煙點燃,吞雲吐霧:“還行。”
“我給您打過電話,但您總是不接,我就估計是換了號碼,但是沒有告訴我。”
時初笑笑,用很平淡的語氣接著說道:“後來聽說您又有了孩子,這些都是別人告訴我的。”
父親沒有說話,又抽了一大口煙,應該是想回答,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夜色正濃,路燈也不怎麼亮,把兩人的臉都隱藏在黑暗裡,有了這個遮掩,時初就自在了不少,索性把自己想說的通通說了出來:“你現在的這個孩子,他一定過得很幸福吧?但是我那會兒,卻每天都聽著你們的吵架聲,戰戰兢兢的過日子,得到的關愛少的可憐。”
時雲生皺著眉頭,眼裡閃過一絲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