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62年1月17日
火之國座標kbs, ipo, 007
天亮了。
晨光從厚厚的簾裡漏出來, 半睡半醒的卡卡西被門口規律的敲擊聲徹底喚醒,他看了看身邊依舊熟睡的波風水門, 打個哈欠。然後輕手輕腳的解開了捆在老師和自己手腕上的布條, 跳下床, 給加藤靜音開了門。
“四代大人起了沒。”靜音小聲問。
“還沒, 他昨天半夜——誒呀。”卡卡西還沒說完, 就被一個枕頭正中後腦勺。
卡卡西摘下枕頭,保持微笑, “不過我是誰,我提前就把上邊的灰塵掃了,還噴了消□□水,不會——誒呀。”
又是一枕頭。
水門見卡卡西終於閉嘴, 才把手裡最後一個枕頭擺正,躺好。他理解,不管是在哪住院,身為病人你就沒可能阻止醫生大早上來查房,不論你是不是衣衫不整蓬頭垢面渾身散發著汗臭。
當然,醫忍也從不嫌棄病人。加藤靜音比我們的火影預計的更加專業,擺弄他就真和擺弄一條鹹魚毫無區別。
旁觀的卡卡西倒是不覺著老師像鹹魚, 反而看著老師滿臉大寫的“不高興”, 更覺著像鳴人。是的, 他老師不願意面對醫忍的心情, 和漩渦鳴人3歲時抱著門框不撒手,打死也不去幼兒園時一模一樣,“靜音,今天如何?”
靜音沒理卡卡西,繼續拿著聽診器指揮著火影呼氣吸氣張嘴閉嘴。
被扔一邊的卡卡西只得自己去看那些天書一樣的心電圖等等亂七八糟的,直到靜音點亮查克拉開始探脈,還是忍不住湊了上來,“怎樣?”
靜音這才點點頭,“四代大人早上喝水吃東西了沒。”
“又要驗血麼?”卡卡西已經習慣醫忍們的路數了,“今天可以採血。不過能少抽點麼,昨天他應該沒怎麼睡好。”
“怎麼樣的沒睡好?是失眠還是睡眠質量問題。”靜音終於皺眉。
“一半一半吧,他半夜起來去爬——誒啞。”
“是因為你非要和我擠在一張單人床上睡!還打呼嚕那麼大聲!”水門收回丟枕頭的手,把胳膊伸給靜音。
“那你倒是和靜音說說,我又是為什麼非要和你擠一張床上睡?”卡卡西見靜音很快就抽完了血,趕緊接手壓針孔的藥棉,“不是說少抽點麼——老師你暈不暈?”
“我不暈。你別,碰,我!”水門被卡卡西肉麻的又想扔枕頭,可惜手邊真沒了,“卡卡西啊卡卡西,以前難受的不行讓你給倒杯水,你遞壺自來水氣我;現在我明明好的很,你偏又瞎緊張!我上輩子究竟是做錯了什麼事,這輩子來還你債!”
“好好好,你自己壓好藥棉。”
水門伸伸胳膊,任由藥棉掉落,然後他就看到自己血管上的一排針孔,更不高興。
“醫療垃圾不要亂丟啊。”卡卡西撿起帶血的棉花丟好,拍拍枕頭也放好。
“你離我遠點!”水門想念旗木老宅裡的那條寬皮帶了,他覺著白牙前輩要是活著都不定會打斷幾條。
“我就是想喂您吃口巧克力,青葉送早飯還要一會,喂,老師別老拿枕頭砸我,又不疼。”
水門放下枕頭對著卡卡西就是一腳。
卡卡西蛙跳著躲開,“呱呱,呱呱,老師你看我是青蛙,呱呱呱,不要生氣,多笑一笑,生氣影響康復速度喲,不信你問靜音。”
“靜音,早就,溜了。”水門剝開錫紙,一邊啃著巧克力,一邊看不顧臉面強行搞笑的卡卡西,說不感動真是假話。他很清楚卡卡西骨子裡的驕傲和矜持,即便他的弟子已經在他面前笑眯眯不靠譜了十幾年,“好啦,卡卡西,停下吧,沒必要這樣做。”
“老師,我表演的青蛙舞不好笑麼。”卡卡西還是蛙跳著回到床邊。
“很好笑。”
“那你笑一笑。”
水門觀察著卡卡西眼神裡的執拗,差點就沒忍住先哄哄弟子好啦的衝動。不過,“卡卡西,不要露出這種表情,30歲長腿毛的老爺們賣萌不會萌萌噠,只會讓人噁心。”
卡卡西低頭,繼續蹲在地上。
水門知道自己話有點重了,但不說重卡卡西也不會聽進去,“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你六歲就跟著我了,雖然那時候我才16歲,但不可否認,你幾乎是我一手帶大的。你願尊我為父兄我也很高興也很欣慰。但我除了是你的老師,你的父親,你的大哥,還是木葉的火影。”
“……”
“已經休息半個月了。”水門彎腰拍了拍弟子的肩膀,“我很感激你的愛護卡卡西。自從當上火影,說實話我還從來沒有休息的這樣好過。”
“……”
“但真的已經夠了,卡卡西。”
卡卡西低下頭,沉默了足有半分鐘,他很想說,老師,我已經知道了,帶土和舊傷。但他又說不出口,他還無法確定,此時扒出老師刻意迴避不談的往事,是不是對的。所以他也知道,他的抗爭到底有多麼無力,“工作工作工作,你工作狂啊!累死你!你不想看鳴人娶妻生子兒孫滿堂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