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姐姐因為宮頸癌去世,還沒有五十歲。留下丈夫和成年的女兒。
更細節的東西,連趙紮西都不知道了。
比如那個姐姐在甘肅哪裡?在甘肅的幾年有沒有談過物件?甚至有沒有生過孩子?
“我哪知道,我初戀說,她姐姐從甘肅回來以後,對那幾年的生活守口如瓶,誰提跟誰翻臉。所以她家裡頭沒人知道她經歷了什麼。”
這便是另一個故事了。
故事的親歷者到死都不曾開口,把它帶進了墳墓。
金世安想到銀枝曾給他講的她父母的故事。說她媽媽不喜歡種田種得好的,反而喜歡唱歌好聽的。正因為如此看上了銀枝的爸爸,才有了銀枝。
曾經的銀枝滿口謊話,金世安不知道這個故事真假。但本著賭一賭的想法,他還是問了趙紮西:“你初戀姐姐是不是喜歡唱歌,或者說喜歡唱歌好聽的歌手?”
趙紮西白他一眼:“我怎麼知道?”
金世安:“……”
“不過,她那個女兒,就是差點成我侄女的女孩。我見過一次,她姓什麼我忘了,小名好像叫什麼……小zhi。”
“什麼zhi?”
“唔,好像是枝條的枝。”
這個訊息像□□,把金世安炸熟了。
“真的?”
“真的,沒騙你。”
這場旅途中,無意中認識的一個人,竟然讓金世安抓到了銀枝母親的線索。
可惜對方已經不在了。
金世安決定隱瞞這個訊息,不告訴銀枝。
假如人還活著,她們兩還可以見面,可以彌補救贖;但現在人死了,愛是永遠的愛,恨便是永遠的恨。
銀枝把菜都摺好洗了一遍,史依雲才下來,她把銀枝趕出去,“我來吧,你第一次來這,讓金世安帶你到處轉轉。我們這雖然人少了點窮了點,但風景獨一無二。”
銀枝被推出來,正好與金世安撞上。
金世安穿上外套:“走,我帶你轉轉。”
其實這兒風景雖美,但兩月行來,早已看膩,銀枝哪有什麼興趣?
隨即想到未來不知道還有多少天必須與二老一起過日子,銀枝不免一個頭兩個大;出門可以和金世安獨處,她非常樂意。
院子裡,金世安養大的藏獒已經老了,甚至連狂吠都沒什麼力氣。它看到金世安,渾濁的眼睛亮了亮,懶懶地搖了搖尾巴。
金世安上前,蹲下,摸它的頭。
狗閉眼享受,舔他的手掌。
金世安一句敘舊的話都沒說。銀枝覺得,或許因為沒必要。
看狗舒服了,金世安站起,說:“走吧。”
在小鎮裡漫無邊際地遊蕩,金世安給銀枝講述自己小時候的事。銀枝安靜地聽,沒有插話,聽得認真。
“你知道藏族小孩漢語基礎多差嗎?比我還差。”
銀枝說:“哦。”
“如果我不是有漢族爸媽,恐怕普通話都不會說。”
銀枝說:“我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