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裡頭並不繁華,整個縣總不過4萬人。全城只有2家小超市,說是小超市,其實只是個商品賣得比較雜的副食店。
副食店老闆是內地人,來青海做了十年生意,見來了兩漢族人,上前熱情招呼。
店裡的東西不是過期便是陳舊,銀枝怎麼挑都不滿意。
她問老闆:“你們什麼時候進一次貨?”
老闆答:“兩星期進一次。”
實際上是一個月。
銀枝瞭解地點點頭,拉著金世安往外走。
金世安不由說:“隨便買點就是了,我媽他們真不在乎這些。”
銀枝瞅他,嘆了口氣,轉身回副食店,買了兩條好煙,又把自己買的一對金鑲玉耳環翻出來。
這對耳環是她花了大價錢的。北京名流眾多,隱形富豪無數。銀枝恰好認識一位。他住在老北京的衚衕裡,破舊的小四合院一角是他的一處房産。他想處理這對耳環,銀枝知道了,便把耳環買了來。
“你真有眼光,這是清朝流傳下來的東西。這綠色的玉不是其他的,就是翡翠。慈溪喜歡綠色翡翠之後,民間也就流行這玩意了。”
曉玲說這耳環好是好看,但太老氣,年輕人撐不起它的氣場。
銀枝說留著吧,說不定以後哪天就派上用場了。
可不,原來就是在等這一天。
“滴滴——”
金世安長按車喇叭,院子裡傳出狗吠,不一會,一個女人開門掀簾,走到鐵門處,沒有開門,疑惑且防備:“你們找誰?”
“滴滴——”
史依雲慍怒:“說話,吵死了,別按喇叭了。”
“滴滴——”
“砰!!!”
一隻皮鞋砸下來,正好落在車前引擎蓋上,把金世安和銀枝嚇一大跳。
史依雲也嚇一大跳,轉過頭就吼站在二樓陽臺,光了一隻腳的金壑:“金壑是不是有病?!”
金壑挺委屈:“我替你管教你兒子,你還來說我?”
兒兒兒子?
史依雲驚愕地再次看向外面這輛牌照陌生的越野,與此同時,金世安放下車窗,喊了聲:“媽。”
算起來,金世安除了除了過年,一年沒回來過幾次。家中二老知道這孩子被他們自個兒養野了,才這般不戀家,雖然想他,卻也沒責怪過他。
史依雲被眼前這個貨真價實的金世安給驚住了:“兒子……這才12月,還沒放寒假跟過年吧,你怎麼回來了?”
金世安開車門跳下車,給母親一個熊抱:“我進藏有事,順道回來看看。”
金世安比史依雲高一個腦袋,面板被太陽曬得黝黑,一看便知經歷了風雨滄桑。孩子在外面受苦了,總歸是想念家的,想念父親母親的。
史依雲哽咽著說:“進來吧,別在外面站著。”
“媽,不急。”金世安說,“這次回來,我給你買帶了個人。”
“誰啊?”史依雲一頭霧水。
車後座的車門開啟,銀枝走下來。
鴨嘴帽沖鋒衣,五官堅毅,不卑不亢,落落大方:“阿姨好。”
想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史依雲都無法忘記和銀枝的第一面。她就觀察她,從眼到鼻鼻到心,可神奇的是,那一刻她沒有記住銀枝的樣子,只知道這個女人穩重且成熟,身姿挺拔,非常有精神。
“這是?”
金世安說:“我女朋友。”
史依雲已經想到這個答案了,訕笑著把這兩孩子邀請到屋裡去。到了客廳,見金壑大咧咧地趟在沙發上,她掐他手背:“快起來,家裡來客人了。”
金壑原本想擺個高姿態等兒子來請安,聞言也蒙了:“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