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枝道:“現在不是告訴你了麼。”
“嗯,然後呢?”他不見絲毫惱色。
銀枝娓娓道來。
她小時候,曾見過村裡人制作卷煙。裁一方薄紙,倒點煙葉捲起來,便是一根煙。見得多了便好奇了,她趁奶奶叔叔們不在,自己偷偷捲了支,呼啦吸一口。煙葉劣質,她的肺和喉嚨生疼。
或許因為第一次吸煙的經歷不友好,她從未對香煙上癮。
細心精明的奶奶發現煙葉少了,以為是哥哥用了。大喜之下告訴全家,銀建業會卷煙了。一家人興致勃勃雙眼放光地,圍著銀建業,想讓他再卷一次。
這一年銀建業九歲,智商現短板,村上小學不收,讓家人接回來。於是全村人笑話,村裡一霸銀水雁的孫子是個傻子。
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只因為銀水雁曾是村計生委一把手,無數幼小鮮活的生命從她手裡消失。結紮的引産的,不計其數。村民對她早生怨已久。
真是天道好輪回。
銀建業沒有卷出煙。他反而把方紙撕碎,把煙葉撒了滿地。傻子名分坐實了。銀水雁大病一場。
銀枝那年6歲,躲在人群後面看這場戲——因煙引發的鬧劇。
“他們到最後都沒發現是我做的。傻不傻?”
金世安非常努力地白了她一眼,“那你很棒啊。”
銀枝毫不心虛地笑了笑。笑容發自真心,絲毫不扭捏做作。
金世安無奈地說:“你也謙虛點啊。”
“嗯。”她說。
金世安緘口不問,關於她家的其他情況,好像完全不感興趣。
銀枝沒有興趣多講,下車扔掉煙蒂,忽眼睛一亮,喊道:“金世安,快下來。”
金世安下來,發現銀枝眼睛看直了。
不遠處,一個人影跨坐在馬背上,踏著夕陽,從路的盡頭馳騁而來。銀枝可以看清他每次揚鞭,黑馬健碩,充滿野性與力量。
金世安視線在兩者間徘徊兩圈,輕嗤。
瞧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靠近帳篷的時候,策馬人逐漸減速。普布拉姆和央金從帳篷裡鑽出來,皆大喜。央金向馬兒奔跑而去,騎馬的男人滑下來,抱起她,親暱地說話。
男人的腰間,一把黑色的藏刀挎在那,極具質感。明晃晃的,透露淡淡的威脅意味。
藏族人帶刀,是最正常的事。
銀枝與金世安都猜到了,這個人就是旦增。
旦增並未注意到他們。他放馬吃草,抱著女兒,摟著妻子向帳篷走去。
那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相伴而歸。這頭銀枝與金世安對視一眼,一個眼神,兩人達成默契。
銀枝在外面等,由金世安去與旦增溝通。
銀枝右眼皮直跳,腦海閃過那把明晃晃的刀。
作者有話要說:
說句老實話,以後這篇文可能會抽風性斷更,要不等完結了你們再來看?
當然,評論我還是要的,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