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枝原以為,她離開後,哪怕金世安再不開心,但工作穩妥後,還有什麼是求不來的?
快樂,朋友,戀人,孩子。
這些統統都有,一樣都不會落下。
誰知還沒畢業便節外生枝,惹出禍端,當真誤人又誤己。
“他跟您還有聯系麼?”
“有。只是節假日打個電話。其他的他都不願意說。”關老師嘆口氣,惆悵道,“但我曉得,他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沒轉正,課時少,工資少。日子想必有些艱難。”
銀枝沒說話。
說著說著關老師火氣又上來了:“你說說,我相中的天才,去教小學生美術?這完全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
銀枝等他發洩。
“真是可惜,可惜了。”
臨走之前,她告訴關老師,別對金世安說她來過。
關老師點點頭,不勉強:“我知道你們兩出問題了。就是畢業那段時間,是吧?”
銀枝不置可否。
“那段時間金世安就跟個瘋子似的,見到人就咬。我後悔啊,那時候就該拿個狗鏈子把他拴起來,免得到處跑跟人打架。”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銀枝頷首道:“謝謝您,關老師。”
她從關老師那拿到了金世安的聯系方式,編輯簡訊找他約插畫。她給的稿薪特別高,一張插圖兩百元。有這個手藝,並生活窘迫的人都不會拒絕。
但金世安回複的是:“我號碼,你從哪搞來的?”
銀枝回:“您的老師推薦的。”
接著,過了會都沒回複。銀枝估計他打電話給關老師確認。
銀枝手心微微冒汗。她不知道關老師會怎麼回答他。
“滴——”手機響了。
金世安回複的是:“那就謝謝你了,合作愉快。”
他們大多數時候靠簡訊交流。需要語音通話時,銀枝會提前準備好演講詞,再讓同事方同幫忙與金世安聯系。
還好她與金世安只有合作關系,除了公事,沒聊過其他。
作為交換,幫她一次,銀枝就得幫同事方同買早餐一週。
銀枝送著送著,有一天,自己格子間辦公桌上出現一份豆漿油條——是方同送的。
他說:“你每天給我買早餐,也不怕人誤會?”
“讓他們說去,我不怕,你怕?”
方同便笑:“我要是怕,就不會給你買今早的飯了。”
平心而論,方同是個居家好男人,任何人跟他說話都會舒服安心。
銀枝對他,也僅限於此。
銀枝把書放回書架,暗嘲不過是一個暱稱,竟能回想起那麼多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