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枝話說完了,金世安端詳片刻,把作業本紙拿給她看。
“像麼?”
銀枝眼睛亮起來:“你怎麼知道……”
“你剛才說的啊,笨蛋。”
“……我是說,你怎麼知道他穿什麼衣服。”
金世安說:“我去食堂的時候他沒看路,和我撞了下。我印象非常深刻,自然就記住了。”
他把犯人肖像畫給警察:“不用謝我。”
栩栩如生的肖像給破案帶來極大便利,盡管這學生語氣欠打,警察還是說了句謝謝。
銀枝說:“我還有個線索,不知道該不該說。”
一位警察道:“你盡管說,用不著害怕。”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還是懷疑一個人。”銀枝篤定,“他叫薛峰,楊千蕊前男友,醫學院的。學醫的,應該很容易把屍體零件搞到手。”
她幾乎能肯定就是薛峰,可是沒有證據。
“薛峰和畫像上的,是一個人麼?”
“不是。”
警察將她說的話記下:“感謝你配合調查,我們會查證,給楊同學一個公道。”
晚上七點過,警察們才離開。王樂樂早餓得前胸貼後背,遂道:“我們也走吧。”
肖老師也說:“你們回去吧。這兒有我。銀枝,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楊千蕊從門後探出腦袋:“媽媽不走嘛,媽媽不走。”
銀枝愣了下,別過頭,鼻子酸楚。
金世安轉正她腦袋,按住肩膀,沉聲道:“銀枝,你能為她做的,已經都做了。”他看著她泛紅的眼,“你根本不欠她。”
王樂樂敏感地察覺到這兩人的磁場不對,急忙找藉口開溜:“我想起我晚上約了海睿。快到時間點了,我先走了,拜拜!”
她前腳剛離開醫院,一輛計程車停在醫院門口,一對中年夫婦下車,互相攙扶著小跑進醫院。
銀枝在病房門口碰到了這對夫婦。他們是知道孩子出事後,馬不停蹄趕來學校的楊千蕊父母。
夫妻兩一見女兒傻了,雙雙懵掉。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楊母,以頭捶牆,哭聲撕心裂肺:“我的蕊蕊,你命怎麼這麼苦,大學上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出了這等事呢!老公啊啊,我好難過啊。”
楊父隱忍著,摟妻子的肩,眼裡全是淚。
“你們好吵啊,滾出去吵嘛。”數頭發的楊千蕊不樂意了。
楊母看到希望般,喊她:“蕊蕊,我是媽媽,你還記得我麼,我是媽媽。”
“嘻嘻,大馬,大馬!”
楊父扭頭,矛頭對準肖老師:“這到底怎麼回事!”
肖老師一愣,餘光瞥見銀枝還沒走,便說:“她在現場,你們可以問問她。”
這對悲慼的父母,銀枝有過耳聞。
曾經楊千蕊在寢室裡當眾朗讀了父母的來信。楊千蕊沒心沒肺,最開始把來信當課文讀,也許因為信的內容真情實感,她讀到最後,泣不成聲。
連銀枝都能感受到那封信字裡行間濃濃的寵愛,更何況是父嚴母慈下長大的楊千蕊。
楊父盡量語氣緩和地問她:“當時到底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