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枝無奈,只有讓他跟著了。
回寢室的路是上坡路,需穿過一片白樺林。路邊有燈光,樹林裡的光影隱隱綽綽,幽靜且溫暖。金世安總結,環境非常好。
於是他再次做起自我介紹。
“在校醫院那天,本來給你說過這話,但你睡著了——現在我再說次。”
銀枝默默聽著,聽到他字正腔圓念自己名字,聲帶還帶著緊張,跟那晚如出一轍。偏偏他身材高大,也不知道吃一什麼長大的,目測185以上。用身高就能壓死她的人,念自己名字竟然也會緊張?
她“噗”地笑了,不介意告訴他自己名字了:“我叫銀枝。樹枝的枝。”
盡管已經知道她名字,但金世安還是裝作剛知道的似的,誇獎:“好聽!”
裝,你就裝吧。
銀枝微笑:“謝謝。”
見銀枝彬彬有禮,含笑待人,金世安想起白天高強說的話,覺得他說的還是有道理的。
銀枝很瘦,即使穿棉衣棉褲身形也沒有他壯實。
雖然金世安知道,銀枝不弱。
瘦弱這個詞,她只佔一半。
他不知道林妹妹是什麼鬼,但他知道銀妹妹應該由他好好守護。
所以金世安聲音更柔和:“你今天……有沒有收到什麼東西?”
銀枝反問:“什麼東西?”
“呃,一些畫。”
“什麼畫?”
“一些隨筆畫。”
銀枝思考兩秒,恍然大悟:“哦!收到了但我看不懂,拿去墊桌腳了。”
墊、桌、腳、了。
“……”金世安搓頭發笑,“這樣啊,哈哈。”
銀枝憋住笑:“那些畫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
“誰畫的?你麼?”
“不是我畫的,是我朋友送你的。”
“哦,他送我畫幹什麼?”
“嗯,他抽風了。對,腦袋抽風,嗯……”
到最後,金世安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渾渾噩噩地看著銀枝進寢室樓,連再見都沒跟他說一句。
墊,桌,腳,了。
多麼冰涼的四個字。
冷風吹來,路燈下的白樺林都沒那麼美好了。
一顆少男心,破、碎、了。
男寢裡,高強拉了隔壁人來打撲克。金世安進來,如突發的洪水,沖散牌局。
“秦少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