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此刻衣襟鬆散又身量頎長,往前居高臨下看著她面無表情的時候……蘇嫋的確是有些慫了。
她抿了抿唇,氣勢洶洶的話乾巴巴拐了個彎:“著、著涼了怎麼辦,您、您還是先進去湯池裡吧。”
“所以,你沒打算給我一個解釋?”
謝沉硯一步上前,居高臨下看著她:“你是不是忘記了,上次你求我救舒玄清時,答應過我什麼?”
蘇嫋當然沒忘,當時謝沉硯說讓她以後離舒玄清遠點,她與舒玄清本就沒有私情所以自然答應的乾脆,可方才……方才的事卻是一時沒法說清楚的。
於是蘇嫋沉默下去,她的腦子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著實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而對面,看到蘇嫋沉默不語,謝沉硯眼底幽暗愈發濃郁。
他自然知道蘇嫋沒有與舒玄清幽會。
並非為了掌握她的蹤跡,只是剛出過惡犬襲擊的事,謝沉硯自然不會讓蘇嫋一個人在宮裡,暗中保護的人一直跟著她。
謝沉硯知道蘇嫋是去看望那個救她受傷的錦衣衛,也知道蘇嫋懷疑那人居心叵測。
舒玄清是她後來碰上的。
謝沉硯不在意舒玄清在宮中蹤跡莫測的目的,他只是在此刻意識到:蘇嫋寧肯被他誤解,也要守口如瓶護著那個舒玄清!
舒玄清就那麼好?
素來自認磊落,可這一瞬,皇長子殿下心裡的陰暗卻不受控制翻湧而出。
見小孔雀神情緊繃,似是有些害怕,卻猶自不肯開口,謝沉硯強壓著那股沉沉戾氣,垂眼看著她,一字一頓:“說話。”
蘇嫋抿唇別開視線,低低道:“無話可說。”
這人太聰明,她怕自己編不好謊話,反而讓他懷疑起哥哥來。
而這一瞬,看著小孔雀鐵了心不打算辯解的模樣,謝沉硯被怒意激出的惡意終是洶湧而出。
抬手緩緩捏住少女面頰,皇長子再沒有半分外人眼中的高潔清冷,字句冰寒:“無話可說?那要這舌頭有什麼用,不如拔了。”
蘇嫋被捏著臉頰合不上嘴巴,作勢故意要拔她舌頭的手指十分冰冷……謝沉硯鬆散著衣衫居高臨下看著她,目光陰沉。
這一刻,除了心裡不受控制湧出的緊張恐慌,還有一股羞恥屈辱的感覺隨之而來。
蘇嫋氣得眼睛都紅了,再顧不上害怕,直接用力咬下去。
她狠狠咬住那根手指,一副恨不得將那手指咬斷的架勢,端的是十分兇狠。
謝沉硯被手指傳來的刺痛刺回了幾分理智,看到小孔雀氣紅了快要落淚的眼,心裡下意識便有些後悔這樣欺負她。
可轉眼再想到她便是這般模樣卻都不肯出賣那舒玄清,他自己卻成了她心中的惡人,心裡的幽暗冷意便怎麼都壓不下去。
食指被咬的鑽心的疼,可謝沉硯卻像是毫無所覺……
見蘇嫋眼淚都快冒出來了,謝沉硯這才將手收回。
面不改色擦掉食指上被咬出的血跡,沒人能看出他緊繃的身體在拼力剋制著不讓自己真的欺負這小孔雀,即便已經幾乎忍無可忍想對她做出一些更惡劣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