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到了門口,柳如玉只能將人請進來。
薛青青進來後衝國公夫婦行了禮,便道:“那日晚輩一直在旁邊,國公爺與夫人想問什麼儘管問我便是了。”
面對一個小丫頭蘇洵不好開口,柳如玉便問薛青青:“那青青可有看得分明,究竟是萱兒自己不慎跌落,還是嫋嫋果真推了她?”
薛青青有些詫異:“晚輩還以為夫人會從事情緣由開始問起,畢竟她們爭執的是當年蘇嫋生辰時的事情。”
柳如玉反應上來,這才道:“那你便從頭說起。”
薛青青點點頭便將當日蘇嫋質問蘇萱,蘇萱說話間拉扯蘇嫋後來墜入水中的事情說了一遍。
薛青青說的還算公正:“……她們兩人推沒推的拉扯間旁人不好分辨,但我知道,是蘇萱先動手去拉蘇嫋,如今蘇萱說是蘇嫋推她,蘇嫋也說自己胳膊被蘇萱抓傷是蘇萱故意為之,這晚輩就不知道了。”
聽完前後緣由,柳如玉沉默下去。
過了片刻,她勉強露出笑臉:“我知道了,今日多謝青青,時候不早了,改日叫萱兒邀你來家中做客。”
這差不多是在送客了。
薛青青自然能聽出國公夫人的意思,不好再逗留,只能客氣行禮告辭,轉身往外走時,薛青青忍不住在想,國公夫人究竟聽沒聽明白啊?
等到薛青青離開,柳如玉沉默片刻後終是緩和了神情,讓蘇嫋回房去歇息:“罷了,你們姐妹如今大了,都有主意,做孃的管不了你們了。”
她對蘇嫋說:“可娘希望你們記著,出門在外時,你們終究是蘇家女兒,一榮俱榮,若是鬧得太難看,與你們二人都無益處。”
蘇嫋扯了扯嘴角:“女兒告退。”
她出了花廳,立春迎上來,小心翼翼看了眼自家小姐後兩人一同往前……走到半路,立春終是沒忍住小聲委屈道:“夫人都沒問問小姐手臂的傷如何了。”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會雪上加霜,忙又想安慰自家小姐。
蘇嫋渾不在意:“不期待便無所謂了,往後你也要習慣,你跟的主子已經不是真正的國公府小姐。”
立春眼圈倏地紅了,吸了吸鼻子悶聲道:“小姐永遠都是奴婢的小姐。”
當年要不是才九歲的小姐給她銀子又幫她請大夫,她娘怕是早已經病死了……她娘如今在城郊有房有地,能安心養身體,都是小姐施恩。
立春也不管失禮,抓住自家小姐的袖子認真說:“不管小姐是什麼人,永遠都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永遠跟著小姐。”
蘇嫋當然知道,前世這傻丫頭就跟著她一條道走到黑,為了替她扛罪受盡了苦楚,在她被幽禁時被蘇萱發賣了……她又怎麼會懷疑她的忠心。
“行了別苦著臉了,想那麼多做什麼,小五這幾日還來信沒?”
立春忙抹了把臉:“來信了,說沒有進展,寄了好些海貨幹回來,賊臭……”
蘇嫋無聲嘆氣。
那見鬼的人牙子,到底躲在哪裡?
另一邊花廳中,只剩下柳如玉與蘇萱母女時,柳如玉終是沉聲開口:“萱兒,你跟娘說實話,究竟是嫋嫋推你還是你自己……”
蘇萱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娘您竟然懷疑我!”
她抬手起誓:“是嫋嫋推我,若是女兒撒謊,叫我死無葬身之地!”
反正她沒說謊,雖然她有意嫁禍,可蘇嫋也的確推她了……否則她不會磕破額頭。
柳如玉看到女兒噙著淚意立下如此重誓,頓覺後悔,忙將人拉到身邊安撫:“並非娘不相信你,只是……”
頓了頓,她還是把話問了出來:“薛小姐所言,嫋嫋十三歲時她託你轉交的生辰禮……那日,娘並不曾記得你有轉交嫋嫋什麼東西,只說薛小姐來不了。”
蘇萱神情委屈:“可是數年前的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女兒真的記不清楚了,那生辰禮我要她做什麼?”
柳如玉看著自己女兒:“薛小姐還說收到的請帖是嫋嫋叫她不要來,可孃親眼看到嫋嫋寫的請帖是邀請她,這……又如何解釋?”
蘇萱張了張嘴,柳如玉狠下心打斷她:“娘記得清楚,你那兩年,有刻意模仿過嫋嫋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