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必值守,葉琳琅沒過多久便回到葉家,察覺到家中氛圍不對,往來下人都噤若寒蟬,她扯了扯嘴角,不聲不響回去自己的小院裡。
葉舒寧鬧出那樣大的醜聞,估計那位太師爺爺此番真的要暴怒了。
主屋書房,葉舒寧跪在地上,面色慘白如紙,上首對面,葉太師面色鐵青。
地上還有摔碎的茶杯,可見先前葉太師的暴怒。
葉舒寧額角一片紅腫,聲音嘶啞:“孫女確是受人暗害,爺爺為何不肯信我?”
葉太師冷冷看著她半晌,終於開口:“我知道你是為人所害……”
葉舒寧倏地抬頭,然後就聽到葉太師後半句:“可我也知道,你為何為人所害!”
對上爺爺陰沉沉的眼神,葉舒寧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葉太師滿眼沉痛與失望:“你自小聰敏好學,爺爺從未因你是女兒家而輕視過,替你尋老師,處處優待,盼你有所成就,可你,四年前擅自傳出與大殿下之事……
而後不顧一切進宮,我也當你是有恆心有膽魄,豈料,你竟是自甘下賤……”
葉舒寧不斷搖頭:“孫女沒有,孫女只是……是爺爺當初說過,以孫女之才不應沒於後宅,盼我能有所成就,我、我才想要不顧一切,又有什麼成就能及得上執掌後宮,我……”
葉太師滿臉怒意與沉痛:“有所成就難道不可以安分沉穩做你的女官,一重重的往上走,堂堂正正的讓人高看……卻偏要做那等不堪之事,如今還敢狡辯,你那些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葉太師面色泛青:“二皇子喪妻,便是再尊貴你嫁他也是續絃,堂堂太師傅嫡親大小姐,卻要去做皇子續絃,這便是你的志氣?”
葉舒寧眼圈赤紅一片:“孫女沒有,孫女是……”
“你是奔著大皇子殿下去的?可你想沒想過,為何卻成了二皇子?”
葉太師咬牙:“整個宮中,能不聲不響在慈寧宮設計你的能有幾人?況且,你真以為你做了什麼都毫無痕跡?”
葉舒寧嘴唇顫抖著閉眼滿臉痛苦:“是大皇子……”
葉太師冷冷看著孫女:“以我對大殿下的瞭解,他不是會無故行此卑劣之舉之人……你與二殿下,多久了?”
葉舒寧驀然一震,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葉太師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閉眼長長吁了口氣:“大殿下怕是早已知曉,可他卻從未向他人吐露半分……如今讓你二人當眾聲名盡毀,你……接下來便安分待嫁,準備做二皇子續絃吧!”
葉舒寧面色大變:“爺爺,爺爺我不……”
未說出口的話卻被葉太師怒聲呵斥:“你沒有說不的資格,這是你自己選的路,況且,以你如今的名聲,不嫁二皇子你以為你還有什麼出路,出家做姑子去?”
冷冷看著自己往日寄予厚望的長孫女,葉太師咬牙,字字陰沉:“先前因為你的緣故,害你長兄被外放嶺南,若非為了葉家聲譽,老夫早已將你處置……焉會留你至今鬧出這等醜事來!”
說完,葉太師起身:“來人,帶大小姐回她院子裡,禁足至大婚前,敢出門一步……腿打斷!”
管家進來躬身應是,葉舒寧癱坐在地,面色如土……半晌,她被兩個壯碩婆子一左一右架起來往外拖去,直接拖回她自己院子裡。
院牆之外,隨處都是歡聲笑語,院子裡卻是一片死寂,壯婆子出去後直接將院門反鎖。
葉舒寧坐在地上聽著外邊年關臨近的聲音,心中一片灰敗絕望……隨之而來的便是綿綿不盡的恨意與怨毒。
她已經知道了,是謝沉硯做的!
謝沉硯早已知道了她與二皇子有染,卻竟然能隱忍至今。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讓她與謝程渝被當眾捉姦……還是在太后的慈寧宮裡。
如今,她與謝程渝聲名狼藉,連累的太后都遭人詬病,而謝沉硯,卻成了旁人口中“慧眼如炬”避開她這個水性楊花的皎皎君子。
誰又能知道,這般毒辣的招數便是那個所謂高潔君子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