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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楊禕彷彿還能感覺到熊熊烈火就在自己身邊燃燒,內心中無止境的絕望再次蔓延……
……彼時,臺若兮一把將他推開……
跌出去的同時,楊禕的眼鏡也摔落在地。原本,眼前的一片朦朧,頓時更是化作分不清邊界的色塊。任憑楊禕伸出手去,都無法抓住臺若兮。
他狼狽的趴在地上摸索,瞪著眼睛努力的想看清臺若兮的方向,卻只是徒勞。
很快,楊禕被救援人員強行拖出,他拼命的掙紮,“讓我進去,小兮還在裡面”,可是沒有人理睬他。
呼喊聲、腳步聲、器皿的碰撞聲、合著水花潑灑的聲音,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此起彼伏,將他的頭腦炸裂。
有人喊,“快打120,有人受傷了。”那一定是臺若兮,楊禕這麼想著,心被撕裂。
一片混亂中……
楊禕像個真正的盲人那般,揮舞著雙手在身前摸索,無頭蒼蠅似的在人群中到處碰壁。
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什麼是無助……
一個小時後,楊禕與奶奶被送進了醫院。與父母彙合後,楊禕才得知臺若兮已經先他一步被送來。她的傷勢嚴重,正在急救室搶救,背部大面積燒傷。
楊禕慌了,他緊緊拽著母親的手。
“媽,帶我去急救室,我要見小兮。急救室在哪兒?”
……
急救室門外,當得知臺若兮已經搬入無菌病房,非直系親屬不得探視的時候,楊禕第一次當著眾人的面痛哭失聲。
“醫生,求求你,讓我進去看看小兮。就一眼,求求你……”
醫生無奈的搖頭,楊禕卻猝不及防的迎來臺若兮母親肖玉的一個巴掌,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肖玉的哭喊聲在他耳邊響起。
“都是你,都是你的錯。你明明知道自己瞎了,根本走不出去,為什麼還要拉著小兮做墊背。我的小兮,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就因為救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醫生還要給她植皮,那兒大的傷口……我可憐的女兒,從小到大,我都沒讓她留下一道疤……你還我一個好好的女兒……”
眼前有陰影在移動,恍惚間楊禕聽到肖玉被臺若兮的父親臺宏仁拉到了一邊,低聲勸著什麼。可肖玉卻並未停止控訴。
“我好端端一個女兒,成天圍著他一個小瞎子團團轉,上學送放學接。她的成績那麼好,明明可以報考申醫,卻偏偏要報那個什麼三流的工程學院,就為了再去給他陪讀。你們都說他們還小,是好同學、好朋友,兩個人互相幫助。可我是當媽的,我怎麼不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將來小兮要是真的跟了他,可怎麼辦?一輩子給他當眼睛?他那個病是會遺傳的,再生出來個小瞎子,照顧大的再拖著小的,一輩子?……”
肖玉的字字句句一刀一刀的剜著楊禕心裡的肉,其中那一遍遍的“瞎子”更讓他覺得既陌生又驚駭。他渾身無力,若不是母親在一旁扶持,根本就站不起來。他沉默了很久,一步步朝著那兩團模糊的影子走去。
“叔叔、阿姨,這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怎麼讓你們原諒我。可是求你們讓我看小兮一眼,我只想再看看她。”
肖玉又沖了過去,那一巴掌掄起來楊禕都不知道躲,半空被臺宏仁截住,可卻截不住母親心痛的吼聲。
“看什麼看?你那眼睛能看見嗎?趕緊給我消失,以後都不準再接近小兮。”
…… ……
那之後的日日夜夜,楊禕不知多少次回想起臺若兮母親的控訴聲。每一句都好像根根利刺深深紮入楊禕的心髒,直至他從噩夢中驚醒。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夢魘逐漸減少,楊禕以為自己幾乎都忘記了。
可是今天,當他第一次親手觸碰到那道傷疤,楊禕知道自己的心再次被撕裂。
指尖所及……粗糲、凹凸、黏連、坑窪……楊禕想象著那巨大的疤痕寰橫在臺若兮後背上的模樣,甚至比他在夢魘中所見,還要恐怖千百倍,他的心痛到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