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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清急匆匆趕到戲劇學院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申城戲劇學院是建國初就成立的知名的學府,赫連清一度擔心自己的輪椅會無法順利同行。幸好,門衛十分通情達理,允許他將車停靠在教學樓的教師專用停車位上。而舞蹈系的教學樓是前幾年新造的,殘障設施齊全,電梯直接載著他來到了三樓。
教師辦公室的門口,白鷺背靠著牆站在那裡,蔫蔫的。她穿了一件寬大的黑色羽絨服,胸前繡有“申城戲劇學院”字樣。脖頸細細長長,毫無依傍的從羽絨服領口裡探出來,唆唆的冷風忘裡面灌。羽絨服下露出一雙穿著緊身襪的小腿,腳踝精細,足下還蹬著一雙肉粉色的芭蕾舞鞋。她低著頭,用足尖一下一下的點著地面,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學生,又像是一個等待提審的犯人。
赫連清止不住的心疼,一個星期不見,白鷺似乎清瘦了許多,臉色也不怎麼好,似乎比最後一次在雨中辭別,更蒼白了一些。
在行動前,赫連清揉了揉略微萎縮的雙腿。因為,突然接到白鷺的電話的,情緒激動之下,這兩條不聽話的東西,竟然痙攣了一路。萬幸的是,從他把自己從車上挪下來之後,雙腿又恢複到軟綿綿的狀態,無力、癱廢。
赫連清將兩條腿扶正,確認坐姿良好之後,才慢慢向白鷺所在滑動。他特意放慢了滑動輪椅的速動,小心翼翼的讓輪圈碾壓在地面,生怕怕嚇到白鷺一般。
“白鷺。”他的聲音很輕,停在白鷺跟前,仰望著她低垂的臉。
饒是這般低柔,白鷺還是被他嚇到了。她微微怔愣著抬起頭,輕聲喚他的名字,“赫連。”然後,她的鼻尖變得更紅,眼框裡又添上一層新的水汽。
赫連清心裡頓時著慌,想去拉她的手,纖長的指尖伸出去,卻還是停頓在空中折返。他仰著頭問白鷺。
“白鷺,你是不是很冷?有哪裡不舒服嗎?”
白鷺搖搖頭。“赫連,我的班主任林老師,想見見你。”
這件事情,白鷺剛才已經告訴他了,可她並沒有說明原因,只表示在電話裡說話不方便。赫連清一聽她說這話,便有些恍惚,直覺在告訴他,有一些他原本已經不抱希望的事情,正在朝他的期許發展。
赫連清努力剋制著自己,維持著表面的淡定,點點頭。
“能在進去前,簡單的和我說一下原因嗎?”
白鷺抬起眼眸看向他,彷彿含羞帶怯,又似慚愧難當。
“赫連,那天我去了醫院……但是,我反悔了,沒進手術室……”
赫連清沒來由的一陣眩暈,暗暗急促地呼吸了半晌,才用盡量平穩的語調,低聲問。
“白鷺,你是說……你沒有……?孩子還……”
白鷺再次點頭,眼神變得比之前淡定了許多,似乎是想給不可置信的赫連清以支撐。
白鷺不知道,她的力量雖然微小羸弱,卻足以讓赫連清再次悸動。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在觸碰到白鷺小腹前的幾公分距離停下,彷彿隔空摸了摸。然後,他抬起頭,眼神懇切而真摯。
“不管是什麼原因,讓你留下這個孩子。白鷺,謝謝你。”
《《《《《《《 》》》》》》》》
此時,早已過了下班時間,教師辦公室裡只有林舒婄一個人。她低著頭正在編寫教案,聽到白鷺怯生生走進來,對她說。
“林老師,他來了。”
林舒婄沒有抬頭。“嗯,讓他進來。”
緊接著,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在林舒婄身邊響起,不高不低,不疾不徐,不亢不卑。
“林老師,這件事,非常抱歉!都是我的責任。”
林舒婄有些意外,對於大學生未婚先孕這種事,當事人一上來就主動承認錯誤的,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她放下紙筆,從教案中抬起頭來,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位非常特殊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他坐在輪椅裡,雙腿顯而易見的萎敗廢用。
頓時,林舒婄準備了滿腹的嘮叨與訓責,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對於林舒婄的錯愕,赫連清並沒有太過意外,禮節性的微笑,語調平穩的說道。
“林老師,我叫赫連清,是白鷺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我能否懇請盡快替白鷺申請休學?”
對於赫連清緊接著說出這句話,不僅林舒婄訝異的微張開雙唇,就連白鷺也心中一抖,小手不由自主的扶上赫連清的肩頭……
在進到辦公室之前,白鷺只告訴赫連清關於孩子還在的這個事實,便再也說不出什麼。她的心裡有一堵牆,完全看不到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