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柳寒很佩服的是,延平郡王在得知劉創之事後,並沒有動怒,只是下令向廷尉府報案,廷尉府立刻派了三大天下總捕頭之一的夏翊帶人過來,將劉創提走。
夏翊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長手長,比柳寒還高出半個頭,膚色黝黑,額頭上有道不長的刀痕,手掌粗大,一看便知道練過某種掌上功夫。
廷尉府天下三大總捕,均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修為深不可測,被他們抓捕的人物不知有多少。廷尉府在極短時間內派了這樣一位重量級人物過來,足見對此案的重視。
夏翊過來後,先對當時值守的官吏作了筆錄,最後才輪到柳寒。
柳寒將事情簡單陳述了一遍,夏翊聽後問道:“你怎麼斷定那劉創是去了府庫?而不是西院?”
柳寒聳聳肩:“王爺將度支曹的安全交給我,我剛查過西院,除了府庫外,我想不出度支曹內還有什麼值得他關注了。”
夏翊微微點頭,略微思索便說:“多謝,不過,柳將軍,這段時間,我可能還會來叨擾。”
“隨時恭候。”柳寒答道,夏翊深深的看了眼柳寒:“柳將軍,最近城裡不太平,我希望柳將軍多多留心,謹慎一點為好。”
柳寒聽出了裡面的警告意味,他微微一笑:“多謝大人提醒。”
夏翊帶著人走了,這時已經有不少前來度支曹核賬的官員在衙門門口,聽說此事,都大為驚訝,在門口議論紛紛。
“媽的!都吃了豹子膽,敢燒度支曹!媽的,背後一定有人!”小趙王爺肆無忌憚的大聲嚷道。
“這還用說!”薛泌在邊上說道,他剛從中書監下來,便徑直到度支曹來了:“幸虧被抓住了,媽的!保薦人是誰!先抓了再說!”
倆人肆無忌憚的議論著,可眾多官員中卻沒人敢附和他,誰都知道此人背後一定有人,這裡面水太深,沒人敢輕易插足。
不過,不少官員在心裡暗罵,這傢伙真是個笨蛋,燒什麼府庫,幹嘛不燒那些欠賬冊。
西院內,延平郡王卻下了封口令,不準再議論此事。
“咱們度支曹出了此種敗類,乃我度支曹之恥,劉創作出此等事來,自有朝廷處置,有人想借此擾亂朝廷的既定部署,我們不能上當,該幹什麼依舊幹什麼!都散了,準備核賬!”
等眾人出去後,延平郡王走到柳寒面前,看著柳寒感激的說:“本王真是有福,要不是柳先生,事情不堪設想,本王一定向朝廷稟報,為先生請功。”
“多謝王爺,此乃小將份內之事。”柳寒笑了笑說:“此等宵小,跳樑小醜而已,王爺說得對,我們該作什麼作什麼。”
延平郡王滿意的點點頭,伸手在柳寒肩上拍了拍,衝外面叫道:“請小趙王爺進來。”
小吏很快跑出去,不一會,小趙王爺搖搖擺擺的進來,見到延平郡王大咧咧的說道:“十一哥,我來了,不就是欠十四萬,我說讓下人來,可柳兄卻說,一定要我親自來,好,我給十一哥面子,親自來了。”
“來了就好,”延平郡王不動聲色的說道,柳寒悄沒聲的退到外面,小趙王爺衝他一笑,柳寒面無表情,卻給了他一個讚歎的目光,延平郡王回到案几後面:“你來看看,這是不是你簽字的借條,統計的數字有沒有錯。”
小趙王爺過來隨意的拿了一張瞟了眼便放下,看著延平郡王說:“我籤的我認,說吧,什麼章程?”
“先簽字。”延平郡王將一份賬單推到小趙王爺面前,小趙王爺什麼都沒說,拿起筆便籤下自己的名字,延平郡王心裡有些納悶,點點頭:“不是我不給你面子,皇上有旨,三個月內全部收回欠款。”
小趙王爺笑了下:“我趙王府什麼底子,十一哥,你也多少清楚,一次還完,有些困難,十一哥,我先還三萬,餘下的,容我些日子,三個月內,一定還清!”
說著小趙王爺拿出一疊銀票放在延平郡王面前,閻智拿起銀票點了下,衝延平郡王說道:“收到小王爺三萬銀子,數額無誤,是否歸庫?”
延平郡王稍稍遲疑便點下頭:“給小趙王爺開收條。”
閻智提筆寫了收條,蓋上度支曹列印,雙手奉給小趙王爺,小趙王爺接過來,照樣不看,收入懷裡,衝延平郡王抱拳道:“十一哥,告辭。”
“且慢。”延平郡王叫住他,小趙王爺略微有些奇怪,延平郡王略微沉凝便說:“小趙王爺,剩下的十一萬兩銀子,三個月之內必須歸還,否則,我就顧不上兄弟之情,公事公辦了。”
小趙王爺先是愣了下,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正要反唇相對,忽然聽到柳寒的聲音,他勉強衝延平郡王笑了下:“我知道了,十一哥。”
說完轉身便走,臉色氣得通紅。
柳寒面無表情,現在這西院內外都是他的人,經過昨晚的事後,延平郡王讓他重新調整度支曹佈防,柳寒讓董亮負責除西院外的其他區域,庫房那邊全天都要有人守著,而西院則由他的人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