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從門前經過,沒有進去,此刻他又換了身份,換回到柳漠了。
過了漕幫百步以外,便是草灘碼頭,這個碼頭如同漕堂一樣,都是漕幫的私產,也是揚州最大的碼頭。
柳寒在碼頭上轉了一圈,叫過一個乞丐小孩,給了他一兩銀子,讓他送封信到漕堂,然後便轉身離去,消失在碼頭的人流中。
小乞丐拿著柳寒的信送到漕堂,門房的漢子接過信忍不住有些納悶,想了會,決定還是送進去,因為信皮上寫得很清楚,呈漕幫方幫主親啟。
方震的家也放在漕堂,漕堂很大,佔地有幾十畝,分前後兩部分,前面處理漕幫公務,後面是方震的家,東西兩邊則演武堂,平時漕幫普通幫眾都在這裡研習武藝。
柳寒的運氣不錯,方震正好在幫裡,昨天,建業傳來訊息,分舵舵主劉青被殺,同時被殺的還有陸家的兩位客卿。
“根據素衣門三位女俠的描述,是兄弟會所為。”
說話的是個中年文士,中年文士是漕幫的軍師嚴齊,嚴齊看上去很瘦削,下頜留有短短的山羊鬍,眼睛很小,此刻眯著,就成了一條線,看著象是睡著了。
他說完之後,將手裡的文書放到桌上,看著方震說:“看來我們對洪山三狼的看法有誤,他們不死江南會的人,是兄弟會的人。”
方震臉色陰沉,劉青是漕幫建業分舵的舵主,是漕幫的一員得力干將,可從這個報告來看,他在那個神秘人手上連一招都沒走過,他清楚劉青的修為,已經踏入武師有武師七品修為,居然連一招都沒接下來,方震判斷,那個神秘人應該有宗師修為。
兄弟會,方震想到這三個字,方震心裡很是苦澀,歷史上看,漕幫和兄弟會關係極為惡劣,雙方數次火併,幾年以前,漕幫還奉朝廷之命,參加了對兄弟會殘部的追殺,可以說雙方是結下了死仇,兄弟會在漕幫的勢力範圍內,根本不敢公開活動。所以,神秘人露面便毫不客氣的對劉青下了狠手。
追查兄弟們?方震立刻否決了這個想法,這個時候不合適。
自從退出彭城以北後,江南會又蠢蠢欲動,洪山三狼本來也揚州西北的洪山地區活動,忽然南下,漕幫接到密報,洪山三狼南下與江南會有關,於是便下令江南分舵清除這三個小丑,所以,才設計請素衣三女為誘,將採花的名聲扣在三狼身上,然後名正言順的殺了他們。可沒成想,反被兄弟會利用,殺了劉青。
“兄弟會,咱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嚴齊嘆口氣,他知道方震為難的是什麼,北面失了帝都冀州,漕幫的損失極大,江南會再度挑戰,後面說不定還有內衛的影子,這個時候再與兄弟會開戰,時機不對,作為幫裡的軍師,他必須為方震找到解決辦法:“我看暫時咽口氣,外鬆內緊,洪山三狼不出現則已,只要出現,殺立決,現在重要的是江南會。”
方震想了想,再度苦澀的嘆口氣:“江南會在這個時候挑起事端,不知道是不是宮裡的意思?難辦啊!”
倆人都沒考慮向內衛報告的事,雖然兄弟會是朝廷大敵,但他們是江湖中人,再不濟也不能投靠內衛,更何況內衛剛剛逼得他們退出了彭城以北,放棄了帝都。
嚴齊搖搖頭:“難辦也得辦,咱們已經讓出了彭城以北,江南咱們不能再讓,只能一戰,就算宮裡的意思,咱們也顧不得了。”
“戰,當然要戰,”方震緩緩的說道:“可,老嚴,你想過沒有,如果這裡面有宮裡的意思,風雨樓和落馬水寨會不會趁機南下,還有淮揚會,會不會也跳出來?”
嚴齊嘆口氣:“淮揚會不足為慮,可慮的是風雨樓,蕭雨乃人傑,風雨樓實力強大,又有朝廷為後盾,幫主,如果他們趁機南下,就麻煩了。”
方震沉默了會,重重的嘆口氣,雖然和風雨樓達成協議,可風雨樓會不會遵守協議,特別是在漕幫主力南下,揚州空虛的情況下。
揚州可是塊肥肉,誰人不眼紅。
正說著,門外有人敲門,方震眉頭微皺,有些不高興,嚴齊起身開啟門,門外是方震的徒弟冉駿,他手裡拿著封信進來。
“師傅,有人送來封信。”
“信?誰送來的?”方震問道,冉駿搖頭說:“門房報告說是個小乞丐送來的,讓轉交給您。”
方震不由大奇,接過信,拆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離石舊人,請幫主到方氏茶樓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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